卓翼宸无奈又羞怯，他中的是名为“吴辞”的毒，而且目测是毒入肺腑、无药可医了。
见他不答，吴辞不再迟疑，伸出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带着薄茧的手指与他皮肤相触的瞬间，卓翼宸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冲上头顶，他浑身僵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
“不烫。”吴辞收回手，眉心蹙得更紧了。
“我没事！”卓翼宸猛地回神，格外艰难地解释着，“我只是……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便好。”
“当真？”吴辞将信将疑。
“当真。”他重重地点头。
吴辞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评估他话语的真实性。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你早些歇息。”她没有再坚持，“若有不适，记得去找我或者白玖。”
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的光与声。
卓翼宸缓缓地滑坐到地上，他将脸埋进双膝，耳边还回响着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
方才那片刻的触碰，那点微凉的触感，还清晰地烙印在额角，烫得他心慌意乱。
他在黑暗中坐了许久，直到那份灼人的热度渐渐退去，才抬起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那张写满了他与她字迹的纸上。
烛火摇曳，将那交错的笔迹映照得格外清晰。他的字迹清秀有力，一如其人；而她的批注，则锋锐直接。
两种截然不同的笔锋，就这么交错地，留存在同一张纸上。
如同他们两人截然不同，却又纠缠在一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