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什么?”南卿没听清,凑近了些。
宫远徵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忽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怀里。
“因为是你。”
因为是你,所以苦也是甜。
因为是你,所以梦境与现实,都一样美好。
说完,宫远徵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别过脸,耳根红得通透。
南卿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并不炽热,却专注得让人无法忽视。
宫远徵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初还能强撑着,可渐渐地,那股子从心底泛上来的热意便怎么也压不住了。他眼神开始飘忽,试图寻找一个落点,却始终不敢与她对视。
“你……你看什么?”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恼意,试图掩盖那一瞬间的心慌意乱。
南卿的指尖轻轻穿过他乌黑的发丝,指腹擦过他温热的耳廓,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看什么呢?
她在看一朵花。
她活了太久,见过太多的人心鬼蜮。这世间千万人,或是汲汲营营于名利,或是机关算尽为权谋。她见过太多人性的自私与丑恶,见过太多人披着光鲜亮丽的皮囊,内里却早已腐烂发臭。他们虚伪不堪,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将自私伪装成无私,将贪婪粉饰成大义。
可宫远徵是不一样的。
他会因为嫉妒而口出恶言,会因为委屈而掉眼泪,会因为喜欢而笨拙地讨好,会捧着一颗滚烫的、赤诚的心,不管不顾。
他所有的好与不好,都坦荡荡地摆在那里,干净、热烈、真诚、坦然。
一朵开在淤泥里,开在荆棘丛中,开在暗无天日的深渊边缘,却依然洁白、倔强生长的花。
“妾身所见的……”
南卿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得像是一声叹息。她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点在了宫远徵的心口处。
隔着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那颗心脏,正因为她的触碰而剧烈地跳动着。
“——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