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宫远徵应声,伸手去拿那只玉瓶,他将玉瓶收入怀中,和《毒经》一起贴身放好,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无比安心。
宫尚角看着他这副珍而重之的模样,眼底的凝重被藏得更深。
“既然事情已了,我们回去吧。”宫尚角站起身,玄黑的斗篷垂落,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今日多有叨扰,就此告辞。”他说着,对南卿微微颔首,算是全了礼。
南卿坐在原地,没有起身,也没有告别。
宫远徵跟在兄长身后,在即将踏出神庙大门时,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回头飞快地看了一眼。
内室幽暗,天光从天井落下,在那人身上投下一片寂静的光晕。她独自坐在那里,身形单薄,月白色的长裙铺在地上,像一朵盛开在孤寂里的幽昙。
她像一座孤岛,被时间与秘密所隔绝。她强大,神秘,能够轻易出现在他世界,又将所有人拒之千里。那份冰冷疏离,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遗弃的孤独感。
宫远徵的心,因这幅景象攥紧了。
他停下脚步。
“远徵弟弟?”宫尚角察觉到他的停顿,回头看他。
宫远徵没有回答,在兄长审视的目光下,抬起手,解下了自己发辫上那串最喜欢的银铃。
身体先于意识做了决定。他猛地朝南卿的方向跑去。铃铛撞击在掌心,发出清脆而熟悉的低语。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顾一切的冲动。他跑到她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身,将那串还带着他体温的铃铛,小心翼翼地,系在了她月白色长裙的腰带上。
银色的铃铛,衬着月白的裙衫,像缀在雪地里的几点寒星。铃铛垂落,微弱地晃动,发出几不可闻的悦耳响动。那声音,仿佛在对她诉说着——
你听,我在这里,你并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