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5年2月初。
江夏一把大火,烧掉的不仅是蔡瑁的水军主力,更是烧断了荆北与南方的联系,也烧尽了樊城守军最后的希望。
樊城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守将文聘按剑立于城头,望着城外连绵的邓安军营,眉头紧锁如川。
他刚收到确切的噩耗:蔡瑁都督兵败身死,三万水军灰飞烟灭,江夏易主。
这意味着,通往襄阳的水路粮道已被彻底掐断。
“将军……城中粮草,清点完毕,即便再行缩减配给,也……也仅够支撑十日了。”军需官的声音带着绝望。
文聘沉默不语。他麾下还有一万五千忠诚的步兵,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荆州子弟兵。他们能守住城墙,却守不住空空的粮仓。
北面的吕布虎视眈眈,襄阳的刘表州牧据说忧愤成疾,自身难保,更别提派援军了。樊城,已成孤岛绝地。
邓安军的劝降使者早已来过数次,许以高官厚禄,皆被文聘严词拒绝。“忠臣不事二主!”这是他坚守的信条。
然而,当城中粮尽援绝的消息逐渐传开,军心开始不可避免的浮动。
文聘能感觉到,部下们看他的眼神中,除了往日的敬畏,更多了一丝对未来的茫然与恐惧。
邓安在中军大帐听取汇报,周瑜道:“主公,文仲业乃真义士,强攻虽可下,然伤亡必巨,且难以得其真心。当以攻心为上。”
贾诩淡淡道:“其坚持者,无非‘忠义’二字。需破其心障,示以大势,予其台阶。”
邓安从善如流,下令停止一切军事进攻行动。翌日,贾诩乘坐轻车,再次来到樊城之下,指名要见文聘。
文聘出于礼节,依旧登上城楼相见。
贾诩仰头,声音清晰地传入城上每一个人耳中:“文将军,今日诩来,非为劝降,实为将军与这满城军民指一条生路!”
他不再提个人富贵,而是直指核心:
“将军可知,荆州为何至此田地?蔡瑁专权跋扈,排挤忠良,此其一也!刘景升年老昏聩,如今更是忧惧成疾,卧榻难起,荆州已如风中残烛,再无复兴之望,此其二也!”
“我主邓公,奉天子以讨不臣,吊民伐罪,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将军在城上当有目睹。对于如将军这般忠勇之将,更是求贤若渴,善待降臣,秦琼、张绣等皆为例证!”
贾诩目光如炬,盯着文聘:“将军之忠,乃对荆州社稷之忠,对黎民百姓之忠!岂能是为蔡瑁此等蠹虫殉葬?
归附明主,保此樊城一方安宁,使将士免于饿殍,百姓免遭兵燹,岂不比无谓的玉石俱焚,更有价值百倍?!”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打在文聘心头,也传遍了城头守军。
是啊,为谁守?为何守?蔡瑁已死,刘表病重,继续坚守,除了让全城人饿死、战死,还有什么意义?
又过一日,更让樊城守军震动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