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一种奇妙的、血脉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他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血脉延续和亲情羁绊。
狂喜之下,他当即决定:“此子,便取名邓隆!愿我邓氏基业,兴隆昌盛,亦愿他此生,福泽隆厚!”
邓隆的诞生,仿佛为邓安这“爽文人生”画上了最圆满的一笔。
权势、力量、美人、子嗣、系统……他似乎拥有了一切。
接连的喜事让他忙得脚不沾地,既要处理公务,又要陪伴产后虚弱的袁年,还要顾看新生儿,一时间,竟将每日清晨雷打不动与万年公主刘诗一同随王越、张三丰习武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大将军府的后花园,演武场。
晨曦依旧,剑光依旧。王越的指导依旧严谨,张三丰的演示依旧行云流水。然而,场中却少了一人。
万年公主刘诗独自手持长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基础招式。
没有了那个动作偶尔笨拙却目光专注的男子在一旁,没有了那因对练而产生的短暂接触和呼吸交错,这习武,似乎变得格外枯燥和……空旷。
她的动作依旧标准,甚至因为心无旁骛而更显凌厉,但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烦乱与失落。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前几日这里的热闹——邓安努力模仿动作时的认真,偶尔被她“不小心”刺中衣角时的愕然与无奈苦笑,以及练武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回时,那偶尔关于剑理、关于天下、甚至关于一些无关紧要小事的短暂交谈。
如今,只剩下她一人。
“他……是因为袁年姐姐生产,太过忙碌了吧?”她试图为自己解释,也为邓安开脱。
但内心深处,另一个声音却在细微地啃噬着:“还是说,在他心中,与我这徒有虚名的公主习武,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消遣?如今有了更重要的子嗣,自然便搁置了?”
这种思绪让她心绪不宁,一招“白虹贯日”使得力道过猛,剑尖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嗡鸣。
她收势站立,微微喘息,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在这热闹非凡的府邸深处,悄然蔓延。
邓安站在他权力的巅峰,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畅快与满足,只觉得阳光普照,万物欣然。
他却未曾留意到,在那阳光未曾直射的角落,冰层之下,早有细微的裂纹,因他无心的冷落,而正悄然扩大。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并不会因穿越者的身份或系统的存在,而有丝毫改变。
巅峰的风景固然壮丽,但往往也是最容易迷失方向、忽略脚下危机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