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金轮国师那老怪物也跟来了,事情便棘手了。那老僧的“龙象般若功”已臻化境,刚猛无俦,自己虽初窥九阳门径,内力尚浅,要硬撼金轮,无异于以卵击石。
眼下当务之急,是保经书无虞。
原本还想着细水长流,在这阁子里待足七天,慢慢背诵。
如今看来,这计划赶不上变化。
明日之后,这里恐怕就要变成是非之地。
经书绝不能带走。觉远这和尚看似呆傻,实则心细如发。少了一本经书,他立马就能发现。若是惊动了少林寺,自己插翅难飞。
而且叶无忌也不想觉远背锅,原本剧情中觉远因为丢了经书,被罚多年,这半日相处下来,叶无忌觉得觉远人还是挺不错的。
所以叶无忌决定帮觉远一把。
一念至此,叶无忌放下水碗,脸上换上了一副无比虔诚的神色,转头看向正在搓手叹气的觉远。
“大师。”
叶无忌站起身,对着觉远深深一揖,“贫道方才研读这《楞伽经》,虽只看了寥寥数语,却觉其中字字珠玑,如醍醐灌顶,直指人心。贫道胸中似有所悟,却偏又如雾里看花,抓不住那一点灵光。”
觉远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愁容尽去:“哦?道长竟有此悟?此乃‘法喜充满’之兆,善哉!善哉!”
“只是这灵光稍纵即逝,如水中之月,镜中之花。”叶无忌一脸诚恳,语气里透出几分求道的急切,“贫道想趁着这点感悟未散,将这四卷经文亲手抄录一遍。一来可加深印象,助我勘破心魔;二来日后贫道回归终南,亦能时时捧读,不敢忘今日少林之缘。”
“抄经?”
觉远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大善!大善啊!”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大善!大善啊!此乃无量功德!古有高僧刺血写经,以明向佛之心。道长道心坚定,又有如此慧根,实是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在他看来,点化一个普通人算不得什么本事,但是让一个道士转修佛法,看佛经,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大事。
别说只是抄经,便是要长住在此,他也举双手双脚赞成。
“只是这笔墨……”叶无忌故作迟疑。
“有!有!”觉远连忙道,“小僧平日里记录书册修补事宜,备得有文房四宝,便在楼下柜中。道长稍待,小僧这就去取来!”
说完,这老实和尚便如一阵风般冲下楼去。
不
话音未落,这老实和尚已化作一阵旋风,蹬蹬蹬地冲下楼去。
不多时,觉远便捧着笔墨纸砚,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那砚台虽是粗石所制,墨锭亦是寻常松烟墨,但纸张却是上好的徽州宣纸,洁白细腻。
“道长,这些可够?”觉远满眼希冀。
“足够了,多谢大师。”叶无忌接过东西,郑重道,“大师高义,贫道铭记在心。”
“哪里哪里,道长言重了。”觉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既如此,小僧便不打扰道长清修了。前山那边催得紧,小僧须得赶紧过去洒扫。今夜这藏经阁,便劳烦道长照看一二了。”
“大师尽管放心,此处有我。”叶无忌拍着胸脯,朗声笑道,“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搅扰了经文的清净。”
觉远千恩万谢地走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叶无忌脸上的宝相庄严瞬间垮了下来。
他几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确定觉远已经走远,这才转身回到书案前。
看着桌上那四本破旧的经书,叶无忌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弧度。
“偷天换日,便在今宵!”他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