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伯,你这套吓唬人的把戏,对我不管用。”
“今日,我只要一个结果。”
他话音未落,脚尖已微微下沉一分,离周志平的膝盖骨又近了寸许。
“师父!师父救我!救我啊!”
“竖子敢尔!”
刘处玄身形一晃,右手五指已捏成鹰爪之形,便要不顾身份,悍然出手。
“刘师伯。”叶无忌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若出手,我这条腿,怕是就收不住了。”
刘处玄探出的手,硬生生凝在半空。
他死死盯着叶无忌,眼中杀机毕露。
他若出手,固然能一掌毙了这狂妄的小子,可他徒弟周志平这条腿,也绝对保不住了!
他长生子刘处玄,竟被一个入门不足半年的三代弟子,逼到了投鼠忌器的窘境!
“叶无忌!”
“你殴伤同门,目无尊长,已是犯下本教大忌!你现在收手,随我去戒律堂领罚,此事,或还有一丝转圜余地!”
“领罚?”叶无忌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刘师伯,你是不是没弄清楚,今日这桩事,究竟是谁对谁错?”
他环视一圈,目光如冷电,扫过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鹿清笃与皮清玄。
“今日之事,在场数百双眼睛,都瞧得清清楚楚。”
“两个清字辈的弟子,围攻师叔,刘师伯,这是我全真教的规矩么?”
“二打一尚且不敌,又去搬来你这同辈师兄出手压人,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刘师伯,这又是我全真教的规矩么?”
“你这宝贝徒弟周志平,不问是非曲直,只凭亲疏远近,便要我师弟,给那两个偷袭生事的废物下跪赔罪,这便是尔等挂在嘴边的全真规矩?”
他每问一句,声音便冷峭一分。
刘处玄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再转为青,竟被他这连珠炮般的诘问,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无忌嘴角牵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的徒弟,不守规矩在先。”
“你这当师父的,不分青红皂白,便想用辈分来压我。”
“现在,你反倒跟我谈起规矩来了?”
“刘师伯,你这规矩,还真是好用得很呐。”
“你……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刘处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厉声喝道,“无论如何,你废了志平双臂,便是弥天大罪!”
“他自找的。”叶无忌淡淡道,“他若不妄动杀心,欲以内力强行压我,剑也不会断,手也不会废。”
“他想杀我,可惜,力气小了点。”
“我只废他双臂,已是手下留情了。”
叶无忌复又低下头,看着地上呻吟的周志平。
“我的话,不想说第三遍。”
“这头,你磕,还是不磕?”
周志平浑身剧烈一颤,望向自己的师父,眼中满是哀求。
他不想跪!
可那只悬在他膝盖上的脚,压得他神魂欲裂。
刘处玄胸膛剧烈起伏,双拳捏得咯咯作响,显然已到了暴怒的边缘。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器重的大弟子,给杨过那等来历不明的野小子磕头赔罪?
他长生子的脸,往哪里搁?
“叶无忌!”刘处玄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股沸腾的杀意,“你划下道来,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叶无忌抬起头,目光灼灼,直刺刘处玄内心。
“师父教徒无方,自当代为受过。”
“这个头,他既然不肯磕……”
场中,静了一瞬。
“刘师伯,不如你来替他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