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门大开,一身轻甲未卸,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的司徒清羽大步走入,黎川紧随其后。
清羽的步伐稳健,眉宇间带着经历战火洗礼后的坚毅与沉稳,虽略显疲惫,但那双与清漓颇为相似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初战告捷的锐气与自信。
“儿臣参见父王!”清羽抱拳行礼,声音洪亮。
“好!好!回来就好!”
平南王忍不住起身,快步走下台阶,亲手扶起儿子,上下打量着,见他毫发无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吾儿辛苦了!此番初战,便扬我南疆军威,大振人心!快跟为父说说,战况如何?”
面对父亲的殷切关怀,清羽心中暖流涌动,但并未忘记正事,他言简意赅地将内河阻击战的经过叙述了一遍,重点描述了蒸汽明轮舰队的超强机动性与“霹雳火”火炮的惊人威力,自然也提到了那点因“用力过猛”导致的小小意外,引得平南王又是好笑又是自豪。
“……此番小胜,全赖妹妹筹谋之功,舰队将士用命。”
清羽最后总结道,目光与清漓交汇,兄妹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随即神色一正,抱拳请命:“父王!倭寇主力仍在围攻羊城,情势危急。儿臣请命,即刻率领舰队驰援羊城,与韦将军里应外合,定要将倭寇彻底歼灭于国门之外!”
他此言一出,满含豪情壮志,仿佛看到了自己率领新式舰队,在广阔海疆上纵横捭阖,建立不世功业的场景。
然而,平南王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他沉吟片刻,缓缓坐回主位,摇了摇头:“羽儿,你的勇气和担当,为父甚慰。但,此事不妥。”
他看向清羽,语气变得凝重:“首先,羊城如今战况不明,倭寇究竟来了多少,岸上情况如何,我们尚未完全掌握。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平南王的目光扫过厅内众臣,最后回到清羽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通敌的内鬼尚未彻底揪出!谁能保证,倭寇对我沿海布防的掌握,仅限于潘均提供的那些?海战不同于内河作战,风波险恶,变数极多。你是我平南王府世子,身系南疆未来,岂能轻易涉险?之前剿灭几艘闯入内河的小船,已是冒险,如今深入外海,与敌主力决战,绝不可行!”
“王爷英明!”
“世子殿下三思!”
“南疆良将众多,何须世子亲临险境?”……
平南王的话音刚落,厅内的属官们立刻纷纷附和。
他们或许各有派系,但在保护世子安危、稳定南疆根基这一点上,立场却是出奇的一致。
世子是未来的王,是各方势力平衡的支点,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清羽眉头微蹙,还想再争辩:“父王,儿臣……”
“父王,”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打断了他,正是清漓。
她再次越众而出,站在了兄长身侧,面向平南王和众臣,“儿臣以为,兄长亲征,并非冒险,而是此刻稳定军心、一举歼灭倭寇的最佳选择!”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就连清羽也略带诧异地看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