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稷的机械身躯悬浮在战舰雏形前,灰斑触须刺入舰体核心:“观测者需要的不是战士,是‘有记忆的兵器’——用阵亡者的遗言驱动战舰,比任何能源都高效。”
巧手突然跃上正在重组的战舰甲板。她看见舰桥位置嵌着一块残缺的墓碑——正是刻着“周铁”的那块。碑身布满裂痕,却仍能辨认出最后一行字:“真正的胜利…是让所有人看见真相。”
“周铁前辈…”巧手的指尖抚过碑文。
就在她触碰的刹那,整块墓碑突然发光。碑文中的裂痕里渗出星髓液,在空中凝聚成周铁的虚影——他的灰斑战纹已褪尽污浊,化作星海中燃烧的灯塔。
“巧手,记住。”周铁的虚影指向正在重组的战舰群,“灰斑能吞噬名字,却吞噬不了‘看见真相的眼睛’。”他的手按在巧手眉心,星髓液渗入她的瞳孔,“去寂灭之眼,那里藏着观测者最怕的‘记忆备份’。”
虚影消散时,战舰已完全成型。它通体漆黑,舰首刻着“张铁”“林小棠”等名字,却在甲板下方隐藏着无数微型秩序法典——那些法典的页码,全是阵亡者的遗言。
当最后一块墓碑被重组为战舰,灰斑蠕虫群突然集体自爆。
它们的尸体化作星尘,融入新战舰的装甲;体内的秩序符文则顺着星轨,向神庭废墟的观测者核心汇聚。赢稷的机械心脏泵出黑红色血液,灰斑神经束刺入战舰核心:“启动自毁程序,把这些‘有记忆的兵器’还给观测者。”
“陛下!”云襄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
新战舰在星空中化作巨大的火球,火光中浮现出所有阵亡将士的面容——他们有的在玄冰渊异变,有的在神庭母星牺牲,有的在熵能风暴中化为星尘。此刻,他们的名字在火光中重组,拼成一行归墟古语:
“葬礼不是终点,是真相的起点。”
巧手站在舷窗前,手中紧攥着那块刻有周铁遗言的墓碑残片。残片上的“真相”二字已被蠕虫啃食大半,却仍能看出周铁用灰斑刻下的暗语——那是用归墟古语写的“观测者即囚徒”。
“原来您早就知道…”巧手的泪水滴在残片上,星髓液与泪水融合,竟在残片背面显露出一幅星图——星图指向寂灭之眼的最深处,那里标注着“记忆备份库”的坐标。
远处,新战舰的残骸正在被星尘吞噬。赢稷的机械身躯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孤独,他的灰斑触须缠着那块周铁墓碑残片,仿佛在与故友对话:“前辈,您说的真相…我会让所有人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