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不是在预测,”林小棠的银针突然指向星图边缘,“他们是在播种。灰斑会提前标记关键节点,等舰队经过时……”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
灰斑已蔓延至她的左眼,视网膜上浮现出神庭的倒计时——距离维度跳跃还有71小时。更可怕的是,所有船员的瞳孔深处都泛起了灰斑特有的网格纹路。
赢稷站在舰桥边缘,脚下是开始融化的合金地板。
灰斑在血管中咆哮,不断篡改他的神经信号。他看见幻象:自己化作神庭圣主,抬手间将帝临号轰成星尘;又看见云襄被灰斑触须贯穿,星髓笔在虚空中写下屈服的符文。
“陛下!”巧手撞开舱门,手中攥着半截染血的秩序法典,“冰渊祭坛的灰斑茧…它们在孵化!”
全息投影同步展开:
祭坛深处的冰棺正在汽化,岳擎山的遗体化作灰斑流质,涌入中央的星核。而星核表面浮现的,正是赢稷的脸——那张属于三十年前、尚未登基的年轻帝王。
“启动b计划。”赢稷扯断脖颈的灰斑锁链。
帝临号的备用引擎轰鸣启动,星髓炉超负荷运转。云襄咬破指尖,将血滴入星图核心——这是她从武周星经里找到的禁忌之术,以寿元为燃料强行重构航线。
灰斑发出愤怒的嘶吼。
整艘战舰突然被拉入时空乱流,周遭的星辰开始逆向旋转。在扭曲的时空中,他们看见了最恐怖的真相:
神庭的“观测者”从未离开过归墟。那些灰斑茧、篡改的星图、甚至赢稷血脉中的黑斑,都是神庭埋下的锚点。而此刻,所有锚点同时亮起,将帝临号钉死在命运的十字架上。
“这就是结局吗?”林小棠的银针扎入自己眉心,强行唤醒沉睡的星官血脉。
她没看见云襄在最后一刻的发现——灰斑茧中孵化的并非神庭兵器,而是无数闪烁着星光的胚胎。那些胚胎的心脏位置,跳动着与归墟百姓相同的生命频率。
赢稷的帝王威压终于崩溃。
他徒手撕开胸膛,将灰斑核心扯出掷向虚空。黑血在空中燃烧成金色火种,点燃了所有灰斑茧。在漫天星火中,他对着通讯器嘶吼:“传令全军!把灰斑散播到每个星系…让众生自己选择未来!”
星图在此刻彻底崩解。
但崩解的碎片中,无数新生星轨正在重组——没有神庭的秩序编码,没有灰斑的污染脉络,只有纯粹的、属于文明的星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