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玄的目光灼灼,直视江枫。
“他希望,有朝一日,他的后辈弟子中,能出现一个惊才绝艷的人物,重返九宸天域,回到神霄剑院。”
“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江枫问。
“神霄剑冢。”凌苍玄吐-出两个字。
“那是神霄剑院埋葬歷代先辈佩剑与荣耀的地方,也是一处凶险至极的试炼之地。”
“祖师爷说,他当年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遗落在了剑冢之內。”
“他希望后人能替他取回那件东西,洗刷自己当年的污名。”
说完,凌苍玄缓缓弯下腰,双手捧起了那个尘封的木盒。
他吹去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打开。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著一截东西。
那是一截剑柄。
残破,锈跡斑斑,甚至连护手都断裂了一半,看上去就是一块没人要的废铁。
但当江枫的目光落在这截剑柄上时,他体內的某股力量,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凌苍玄將木盒递到江枫面前。
“原本,我以为这个遗命,將永远没有完成的可能。”
“我们这些后辈,太过无能,连衝出玄溟界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重返神霄剑院。”
“直到,你的出现。”
凌苍玄的呼吸有些急促。
“圣盟的公证,神霄剑院的徵召……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江枫,这是祖师爷在天之灵的指引,是落云剑宗数万年来的唯一机会!”
他捧著木盒的手,在微微颤-抖。
江枫的目光从那截破旧的剑柄上移开,看向凌苍玄。
“宗主,你早就知道这些”
凌苍玄一怔,隨即苦笑。
“我只知道,落云剑宗的根,在神霄剑院。”
“这些秘密,只有歷代宗主才有资格知晓。”
“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被上界『看到』的人。”
江枫懂了。
这老傢伙,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比云磯多得多。
他之前表现出的所有对自己的重视和投资,或许都源於这个传承了数万年的执念。
江枫伸出手,没有去接那个木盒,而是直接从里面拿起了那截锈跡斑斑的剑柄。
触-手冰凉,沉重。
上面斑驳的锈跡,硌得他指腹有些生疼。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凌苍玄紧绷的身体瞬间鬆弛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好……好!”
他没有问江枫为什么答应。
忠诚使命感
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江枫接过了剑柄。
这就够了。
“玄源塔內凶险无比。”凌苍玄平復了一下情绪,郑重地提醒,“此去九死一生,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明白。”
江枫掂了掂手里的剑柄,將它收进了储物戒。
他转身,向石室外走去。
“宗门之內,所有资源,你皆可任意取用!”凌苍玄在他身后高声喊道。
江枫的脚步没有停顿,很快便消失在向上的石阶尽头。
……
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去藏经阁或者丹药房,而是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后山之巔。
山巔之上,罡风凛冽。
江枫独自一人站在悬崖边,俯瞰著下方云捲云舒。
玄溟界。
九宸天域。
神霄剑院。
剑冢。
一个个陌生的名词,勾勒出了一个远比他想像中更加宏伟,也更加危险的世界。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对落云剑宗的归属感有限。
但对“变强”这件事,他有著最原始的渴望。
那个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一的玄源塔试炼,在別人看来是绝境,在他看来,却是前所未有的机遇。
想到这里,他的心念一动,那枚刻著“霄”字的暗紫色令牌,瞬间出现在掌心。
江枫將灵力缓缓注入其中。
嗡!
令牌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下一刻。
一道粗壮的光柱撕裂云层,从九天之上精准地降下,將江枫整个人笼罩在內。
沛然莫御的空间法则之力,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扭曲,仿佛要被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
剧痛传来,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颗耀眼的太阳。
当光芒散去。
山巔之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