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后,子西、子期拜访了申包胥,告诉申包胥,昭王今日召见吴使,并想趁此机会,扣留两位主使,自己苦劝,昭王不听,他担心昭王此举,损害即将建立的吴楚和盟关系。
申包胥听后二话没说,拉起子西奔向王宫,路上还纳闷:“西施怎未归去?”
子西、子期、申包胥一起把目光投向昭王,昭王惊魂未定,正正身子“哦”了一声。
此刻子西、子期心里也明白,昭王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碍于君王的面子,也不好直言,心里却想:
“看吧昭王小弟,看你做的好事,你后宫美人三千,还贪图人家的美人,多丢人,看看让人家给擒住了吧。还把那样淫秽的图画挂在这里!不仅丢了你的脸,重要的是丢了大楚的国脸啊!”
不过对吴人的行为,子西、子期感到气愤不过,既然申包胥说话了,就由他处置再说。
“哦,这……”昭王稳稳神,说:“这……吴人着实无礼,欺瞒、羞辱孤王,她还……。”
昭王本想说“她还抠孤王的脖子,亵渎圣体”,要面子的昭王瞄了旋波一眼,唉,怎好意思开口噢!用手摸摸脖子。
移光刚要开言,申包胥伸手制止她,说:
“大王,吴使如何欺瞒?”
“这……”这叫昭王如何说得出口,他斜了一眼旋波,又斜了一眼移光,找到了词,“说好吴使来取文书,却让两个随从来取,岂不是羞辱孤王?”
“大王,两国互使,洽商之人官爵应该相当,作为信使,却无官位之定,况且筵宴之上,吴使曾说过,此二位任内卫将领。大王如觉不妥,也可以让他人代为转交文牍,不必躬亲。”申包胥认真地说。
“她二人皆借取文牍之名,意欲行刺孤王。”昭王扭过头去说。
听到此话子西、子期暗自发笑。
“刺客不除,哪来的和盟!”昭王见没有人替自己开脱,生气了。
申包胥缓缓道来:
“大王,此两位从使,我们都认得,何时变成刺客了?倒是在进门时见到,大王的卫士,早把刺客剪灭了。吴使做事莽撞不恭,确属无礼,任由大王责罚。
“说到此,草民想到一段往事。多年前,齐、鲁两国会盟,鲁国人曹沫,在大庭广众之下,数百文武大臣面前,持剑威逼诸侯霸主齐桓公,宝剑架在桓公的脖颈上,几乎割破皮肉。在剑逼之下,桓公退还了早年侵占鲁国的汶阳三城。事后,没有人责罚曹沫,也没有人耻笑桓公。原因何在?曹沫鲁莽却守道,桓公赧然却顺理。齐鲁两国修好,签订了平等盟约。”
申包胥说完,看看子西、子期两人,两人连忙点头,心中说:“快些放人走吧,越快越好!”
这一席话,说得昭王无言以对,又能怎样说呢?人家桓公是因为贪图鲁国的土地城池,而受辱,自己却因贪享人家美女,而受欺,怎能与人家桓公相比,又怎好说得出口!便默不做声。
“大王,当今大楚,民众富庶,而兵不强,兵不强在于器不利,器不利在于制器乏源,吴楚和盟,正好弥补这一不足啊。”申包胥中肯地说。
“大王,兵不强,虽民富,但是国力不强,用我楚国之民熟,换取吴国之锡矿,学其铸刃之术,可造出利器坚船,以强我军力,此乃兴国之举,比那桓公,也不差分毫啊。大王深思。”子西说。
二人的话,一字一锤地敲打着昭王的心。这些道理他怎么能不明白呢!身为泱泱大国国君,怎能为贪图人家的美女不成,杀害人家使臣,毁坏两国和盟呢?美女事小还会有,国事为大去不来。
昭王沉默一会,一抬头,瞄见身后的图画,又瞄了一眼子西、子期,看到他们十分怪怨的表情,轻咳一下嗓子,说:
“孤王并没有废约的意图。恩公与令尹、司马远见卓识,心系大业,吴使之事,就由你们处置吧。”
昭王说罢起身欲退,瞥了一眼移光,又瞥了一眼旋波,迟疑一下,还是说:“孤王与吴王会盟之日,望两位主使能如期而至。”说完走了。
申包胥给移光使个眼色,移光四人收起兵器,对申包胥三人一一行礼,接过昭王文牍,深吸一口气,转身出门,快步出宫,飞身上马,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