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华、海铃、若麦...还有睦。
她们真的从Aveujica得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吗?
还是说,只是被她强行拉上了这条她认为“正确”的船?
尤其是睦。
那个总是沉默,总是顺从,却在失去“某种东西”后崩溃到无法弹奏吉他,甚至下意识说出“微妙”的睦。
她真的...快乐吗?
在Aveujica,真的找到她的“归宿”了吗?
还是说,她所谓的“归宿”,其实一直停留在过去,停留在那个有白林、有crychic残影的“家”?
这个认知让祥子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混合着不甘、恼怒,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淡淡的酸楚。
她一直以为,自己把睦拉进Aveujica,是在“拯救”她,是在给她一个新的方向。
但现在看来,或许她只是又一次,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了这个笨拙的、不擅拒绝的少女。
就像当初她强行组建crychic,又强行解散它一样。
她好像总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用自以为正确的方式,伤害着身边的人。
冷风吹过,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因为长时间练习键盘而带着薄茧的指尖。
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她点亮屏幕,看着通话记录里“若叶睦”的名字。
她想立刻再打过去,想质问,想解释。
但她最终没有。
质问什么呢?
质问睦为什么不说“开心”?
强迫她说出违心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解释什么呢?解释自己组建Aveujica的苦衷?
那些现实的压力和不堪,她从未对任何人详细说过,现在又何必拿出来当借口?
挽回什么呢?话语一旦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
她比谁都清楚。
她只是...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残酷的“反馈”,需要时间去重新审视自己一路走来的选择,也需要时间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Aveujica还得继续演出。
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和现实对抗的唯一武器。
但或许...可以稍微调整一下?
她不知道。
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迷茫。
她在街头站了很久,直到双腿都有些发麻。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眼神重新凝聚起一丝惯常的、带着硬撑的决绝。
无论内心如何动摇,现实的问题必须解决。
睦暂时无法弹吉他,乐队需要调整。
她需要通知其他成员。
她还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她解锁手机,点开了通讯录。
她的目光在几个名字上停留。
最终,她选定了几个人。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编辑着简短的信息。
一条。
两条。
三条。
信息发送出去。
她没有等待回复,直接收起手机,转身,融入了东京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背影依旧挺直,脚步也依旧坚定。
只是那挺直的脊背下,似乎压上了更多沉重的东西。
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除了惯有的固执和疲惫,似乎也多了一丝亟待理清的、复杂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