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这噪音被她自己用一段流畅的推弦驯服,融入了乐曲的整体。
她接受了那个不完美的自己。
“纵使所有的一切”
“都劣于他人”
“我将泪水也藏在表面之下”
rupa的贝斯声始终稳定,如同她永远温和的笑容。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沉稳的律动之下,曾埋葬过多少无声的眼泪。
此刻,那些泪水化作了滋养音乐生长的养分。
亦如她曾说过的话“坚强骄傲地活着,然后在愤怒中深沉地热爱一切。”(第124章)
歌曲进入后半段,情绪层层递进,所有的乐器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
“告诫他人言听计从”
“不过只是污言秽语”
“充耳不闻地服从反而令人向往”
仁菜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与决绝。
她曾被迫听话,被迫忍耐,但现在,她要用这最不听话的歌声,唱出属于自己的真理。
“忧伤且孤独将这无处可去的痛楚”
“一脚踹飞”
昴的双踩鼓如同重锤,狠狠砸下。
她仿佛将那些被迫扮演的角色、那些不属于她的台词,全部踩在了脚下,碾得粉碎。
“倘若内心空洞无物就连哭泣也难以做到”
白林的吉他旋律在这里变得异常清晰而温柔,像是在抚慰过往那个在雨中蜷缩的自己。
内心的空洞曾被音乐填满,被这群人填满,现在盈满得快要溢出。
“压抑心中焰火忍受无声阵痛”
“就连想尽之事”
“也都好似烟雾缭绕愈发模糊”
小智的键盘音色变得空灵而迷幻,勾勒出歌词中烟雾缭绕的意象。
那些曾经看不清的未来,想不明白的出路,此刻在音乐的烈焰中逐渐清晰。
“纵使想去某物”
“视野也都变得模糊”
“我并非想要消失”
“而是想去摧毁”
仁菜的声音在这里达到了一个爆发点,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力量。
她要摧毁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软弱的、妥协的、被困在过去的自己。
“锈迹斑斑缠绕我身的是”
“扭曲的喧嚣”
“若是粉碎作浑浊的透明就会无比美丽”
“真是可悲那么可叹”
“让我心生厌恶”
六个人的合声在此刻响起,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他们厌恶的不是彼此,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那个曾经被束缚、被定义、差点放弃挣扎的过去。
“所谓意义已经不再”
“断绝气息的理想=陈旧的幻想”
“过去为此畏惧得不敢反抗”
歌声渐歇,乐器声也缓缓收束。
仁菜最后一句唱得异常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意义不再需要向外寻求,理想也不必是沉重的负担。
反抗过了,挣扎过了,此刻站在这里的他们,本身就是答案。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仁菜微微喘息着,汗水沿着鬓角滑落。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台下。
短暂的寂静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淹没了第二舞台。
她回过头,看到昴对她竖起了大拇指,rupa温柔地笑着,小智别过脸去,但耳尖是红的。
桃香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罐啤酒,惬意地喝了一口。
而白林,正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极淡却真实的弧度。
夜空之下,音乐节的喧嚣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他们六人,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飞鸟,刚刚完成了一次酣畅淋漓的翱翔。
过去的苦难与挫折,都化作了夜风中托举他们翅膀的气流。
此刻,无需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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