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菜的声音在麦克风前炸开。
「总是遍体鳞伤」
她的嗓音带着沙哑的撕裂感,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拽出来的。
台下的观众还没从她刚才的c中回过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歌词狠狠撞在胸口。
桃香站在舞台左侧,拨片悬在琴弦上方,没有拨动。
她盯着仁菜绷紧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就是这样,仁菜。
把那些说不出口的愤怒、痛苦、不甘,全部吼出来!
「身心早已支离破碎」
「激情与冷酷在脑海中不断盘旋」
仁菜松开话筒架,将手盖在耳边,像是要压住那些盘旋的声音。
观众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后,键盘声响起,轻快的鼓点涌起。
仁菜猛地抬头,嘴角咧开一个笑容。
「我选择纵身跃入」
「这种充斥着令人作呕谎言遍布的城市」
「在夹杂着恶臭的杂音中孤独地呐喊」
白林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他们第一次在街头演出的场景,她也是这样,像只受伤的野兽,用最尖锐的声音对抗整个世界。
台下的迷子乐队区域,灯的手指揪住了立希的袖子。
立希死死盯着舞台,嘴唇抿条成一条线。
“这就是...仁菜的‘愤怒’吗?”灯小声问。
立希没有回答。
「虽无事发生但今日过得怎样?」
「别净说着这些无聊的话语」
「仍流淌着泪水的我脑海中」
「还回荡着毛骨悚然的声音」
仁菜的语气变得平静下来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
白林的吉他跟着她的情绪变化,从狂暴的失真切换成冰冷的清音,每一个音符都想在模仿她话语里的讽刺。
「“这并不可怕所以别再隐藏了」
「和我一同起舞吧”你如此说道」
「想要逃离这个恶心的世界」
仁菜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像从暴风中心跌入寂静的漩涡。
桃香走到仁菜身边,两人的肩膀几乎相撞。
她没有看仁菜,只是低头拨弦,但她的琴声像一只无形的手,稳稳拖住了仁菜摇摇欲坠的情绪。
「如今就快散去散去散去」
「就如罗列于小节中的悲伤一般」
「永远永远直至永远」
「直至能够证明爱的存在」
「我不愿相信爱是一种情感」
「这让我陷入癫狂」
白林的吉他加速,十六分音符像暴雨般倾斜而下。
昴的鼓点紧跟而上,两人的节奏完美咬合,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仁菜的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证明什么?
证明这个世界...还有值得相信的东西?
证明我...并不是“残次品”?
......
音乐不曾停歇,进入间奏。
汗水从她的下巴滴落,砸在舞台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昴的紫瞳紧盯着仁菜颤抖的背影。
【喂,仁菜菜...】
【还能继续吗?】
仁菜没有回头,只是缓缓直起腰,抬手擦掉嘴角的汗水。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