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同学走上前去，有铠甲覆盖，倒是不怕偷袭，他轻轻拍了拍背对着自己的老者。
那老者这才艰难的抬头回望，这张脸再次刺激到了栩同学：眼睛凹陷干瘪、鼻孔只剩黑洞，张开的嘴里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
就连白发掩盖的耳朵，在抬头发丝垂落间，也能看到两个黑洞洞快愈合的小眼！
这特么跟人彘有得一拼！
难怪听不到自己叫老人家，不仅听不到，还看不到，不能说，不能嗅！
一墨看着老者风干变型似的嘴唇开合，不知道发出了怎样的声音，他默默退出院子，关好房门。
他必须赶快脱离控制，无论用什么办法。
因为拖得越久，失去会越多，最坏的结果，应该就像那个老者一般无二。
就算最后结果是战死，那都比这样苟活要强太多......
所以，他不能浪费时间在救人上，那早已不是这个时代的生命。
以结果为导向，栩同学的任务只需要解决最终的既得利益者，那么所有受困于［贵庙］的亡魂，将彻底得到解脱，那才是他们需要的救赎。
“冷静，冷静！”栩同学内心有股难以压制的怒火。
对于自认为已经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躺平心态，连高于自己二十级的罗刹女都敢打。
栩同学已经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引起他太大的情绪波动。
现在，［贵庙］做到了。
“地图漆黑一片，敌情全然未知，处境规则抓瞎，这如何破局？如果都是这样的‘人彘’，又要如何获得更有用的信息？”
栩同学点开腕表，把无人机放出几只探图，同时尝试给烟鬼发送文字信息，即使现在联系不上，出去也能第一时间连上，他不觉得烟鬼会比他这个实习生差。
联不上网，栩同学只能在局域网现有储存的信息库搜索“宋代安魂曲”、“黑棺祭坛”、“五感剥离”等等关键词。
还好，在搜索结果中发现了些有用的信息。
宋·《画仙》残篇记载：具五刑，剥其五感，不可亡其身。入画，则鸟兽有声、山水有灵，蓑翁仕女可人言......一人成画，十人成灵，百人成王，千人可成龙，圣体合道，白日飞升。
这哪里是修仙术？明明是妥妥的邪术！居然还真练成了？
莫非这幻境，就是此地妖邪的画作？一时间栩同学脑子的思绪乱飞。
可惜不能联网，这些都只是猜测，刚开始，栩同学就以为是蚌精，《山海经注》记载的幻海王者：“蜃，一名蚌，一名含浆”。
特别是见到瀑布溪流注入“天坛”基座底部的时候，蜃妖本体是蚌，当然需要水。
与邪术《画仙》相同的是，他们都强调了“画”，但蜃妖是把活人摄入他的画中世界，妄图掌控所有活人的命运，按他的想法和剧本走，享受那种掌控生死的王者成就感。
而《画仙》的修炼手法，割人眼耳口鼻舌，还不能让人死掉解脱，相比之下，蜃妖的做法反而多了些人性。
就像打工仔不能掀桌一样，有房子、有车子、有妻子、有孩子，所以不得不加班爆肝，否则就会一样一样的失去所有。
蜃妖要的是精神层面的奴役，画中人还能抗争还能动；而《画仙》却是物理加精神折磨，成为人彘活死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