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云鹤，一字一句地说道。
“告诉我，云家哪位太乙仙君，最迫切需要稳定仙元？我要帮他解决问题。”
云鹤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他明白了。
主人这不仅仅是要材料，他要直接对云家的太乙老祖下手！
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但他不敢违抗。
他挣扎了许久，终于用蚊蚋般的声音吐出一个名字。
“是……是三长老，云山。他早年与风家太乙交战，伤了道基，仙元时常失控。这些年全靠太乙定元石吊着。他是大长老的亲弟弟。”
“很好。”
牧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就他了。”
……
一片荒芜的小行星带。
此地是云家疆域的边缘，平日里人迹罕至。
一艘华丽的仙舟悬停在虚空中，舟首站着一名灰袍老者，气息雄浑，正是云家三长老，云山。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对面的那艘普通仙舟，眼中满是审视与不屑。
若非兄长云骁的命令，以及自己那不争气的道伤确实需要丹药，他绝不会来见几个藏头露尾的散修。
“你们，就是云鹤推荐的‘散修’？”
云山的声音带着太乙仙君特有的威压，朝牧尘三人碾压而去。
凌风和剑无尘脸色微变，感觉如负山岳。
牧尘却仿佛毫无感觉，他站在船头，平静地看着对方。
“丹药带来了？”
云山眉头一皱，对方的平静让他有些意外。
他冷哼一声，一股属于太乙境的法则领域瞬间展开，将牧尘的仙舟笼罩。
“东西可以给你们，但规矩不能废。”
他眼神倨傲，如同审视蝼蚁。
“你们这些散修来路不明，谁知道安的什么心。留下你们三人的神魂印记作为担保，事成之后，自会还给你们。”
提出这个要求，云山心中冷笑。
这不仅是担保，更是掌控。
只要捏着神魂印记，这几个散修的生死便在他一念之间。
到时丹药到手，这几个有点小手段的家伙，正好可以收为己用。
凌风和剑无尘心中一紧，目光同时看向牧尘。
交出神魂印记，等于将性命交到对方手上。
“可以。”
出乎所有人意料，牧尘竟然一口答应。
云山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算你识相。”
他伸出手，仙元涌动，准备接收印记。
牧尘缓步从仙舟上走出，踏在虚空之中，一步步走向云山。
他抬起手，指尖开始凝聚光芒。
但那光芒并非金色或白色，而是一团深邃的、散发着心悸气息的灰色。
毁灭与奴役的法则在其中交织。
云山看着那团灰色光芒，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安。
“这是什么印记？为何老夫从未见过？”
牧尘没有回答。
他走到云山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
“准备好了吗？”牧尘轻声问道。
云山压下心中的不安，傲然道：“少废话，快点！”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掌控这几只蝼蚁了。
牧尘的手，轻轻抬起，按向云山的眉心。
速度并不快。
云山甚至能看清牧尘指尖那团灰色印记的每一个细节。
他想躲，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
一股源自神魂深处的恐惧，瞬间爆发。
“你……”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那枚灰色的毁灭印记，便触碰到了他的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法则的剧烈对撞。
印记如水入海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紫府，直接烙向他的神魂本源。
“不！”
云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神魂之火剧烈摇曳，仿佛要被那灰色气息彻底吞噬。
他的太乙法则在哀鸣，他的仙元在暴走，他苦修百万年的道基，在这一刻如同沙堡般崩溃。
他眼中的倨傲、警惕、贪婪，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所取代。
他想自爆，却发现连调动一丝仙元都做不到。
“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山的神魂在发出最后的嘶吼。
牧尘的手指依旧点在他的眉心，神色冷酷。
“我帮你稳定了仙元。”
随着他的话语，云山体内暴走的仙元奇迹般地平息下来。
“并帮你稳固了道基。”
那即将崩溃的道基，在灰色力量的重塑下，重新变得“稳固”。
一种绝对的、不容反抗的掌控，取代了他自身的意志。
云山眼中的所有神采，尽数褪去，只剩下死寂的空洞。
他眼中的世界变了。
眼前这个青年，不再是敌人，而是他必须绝对服从的……神。
扑通。
云山双膝一软，对着牧尘，直直地跪在了虚空之中。
这位叱咤风云的云家三长老，一位真正的太乙仙君，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