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的眩晕感还没完全消退，混杂着尘土、牲口粪便和淡淡灵气的气息就冲进了鼻腔。耳边是嘈杂的人声，车轱辘压过石板的咕噜声，还有远处隐约的叫卖。
林闲下意识地把宝儿往身边拉了拉，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回来了。这熟悉又陌生的红尘味儿。
他迅速扫视四周。一条还算宽敞的土路，通向远处一座灰扑扑的城池轮廓。路两旁是稀疏的林地，身后是他们刚刚出来的地方——一片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乱石堆。
很好，传送落点很隐蔽。
“爹，好吵。”宝儿皱了皱小鼻子，好奇地东张西望，眼睛里有点兴奋，又有点不适应长久寂静后被突然灌入的纷杂。
“嗯，人多。”林闲低声道，同时体内那点可怜的筑基灵力微微流转，混合着系统模拟出的、属于“金丹初期”的虚假气息，稳定地散发出来。不高不低，刚好是个有点自保能力、但又不至于引人过度关注的程度。
他蹲下身，仔细给宝儿整理了一下那身灰扑扑的粗布衣服，顺便将一丝模拟出的“筑基中期”波动固定在她身上。
“宝儿，记住，现在爹叫木先生，你叫木小宝。”林闲看着她的眼睛，“不能叫爹，要叫……爹爹。”他选了稍微亲近点但又不那么扎耳的称呼。
宝儿眨巴着眼：“为什么？”
“外面坏人多，要装穷，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有钱……有亮石头。”林闲压低声音，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宝儿似懂非懂，但“坏人”和“亮石头”她听懂了，立刻用力点头：“嗯！装穷！小宝记住了！”
初步忽悠成功。林闲松了口气，牵起她，混入三三两两走向城门的人流。
城门口排着队，几个穿着统一皮甲、修为在凝气到筑基不等的守卫懒洋洋地检查着行人，偶尔收下几块下品灵石就挥手放行。
轮到他们。守卫瞥了林闲一眼，感受到那“金丹初期”的气息，态度稍微正经了点，但看到他和宝儿一身寒酸，眼神又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轻视。
“哪儿来的？进城做什么？”守卫例行公事。
“散修，木林。”林闲用了化名，声音平和，“带小女路过，补充些物资。”他刻意让语调带着点底层修士的拘谨。
守卫又扫了眼扒着林闲腿、好奇看着他的宝儿，那“筑基中期”的波动在她这个年纪也算不错，但配上这身打扮，估计是走了狗屎运有点天赋的穷散修后代。
“一人一块下品灵石。”守卫懒得再多问。
林闲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肉痛，慢吞吞地从怀里（实际是从稳定空间）摸出两块品相最差、灵气几乎枯竭的下品灵石递过去。
守卫接过，掂量了一下，撇撇嘴，挥挥手：“进去吧。”
过关。林闲心里默念，牵着宝儿低头走进城门。
城内的喧嚣更甚。街道两旁是挤挤攘攘的店铺和地摊，售卖着各种低阶丹药、材料、符箓，空气中混杂着药味、汗味和食物复杂的香气。
宝儿的眼睛立刻不够用了，尤其是看到卖糖人和烤肉摊子时，脚步就有点挪不动。
“爹……爹爹，”她及时改口，扯着林闲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那油光闪闪的烤肉，“那个……”
林闲嘴角抽了抽。刚装的穷！他板起脸：“先找地方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