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执法堂后院那间比柴房强点有限的屋子里窝了几天,林闲感觉自己快发霉了。每天就是吃饭、睡觉、被那个叫小孙的年轻弟子用好奇又带点讨好的眼神看着,偶尔被叫去档案室,帮忙整理一些积压的、无关紧要的陈年卷宗,美其名曰“熟悉业务”。
这日子,看似平静,林闲心里却跟猫抓似的。玄璜那老狐狸自打那天安排完就没再露面,但林闲能感觉到,时不时就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神识从自己身上扫过。这老家伙,还是没完全放心啊!
这天下午,他正对着一堆记录着几十年前某次外门弟子斗殴事件(因为抢一只烤灵鸡)的卷宗打哈欠,门外传来小孙的声音:“林师弟,玄璜长老让你去他书房一趟。”
林闲一个激灵,瞌睡全醒了。来了!是福是祸,躲不过!
他赶紧整理了一下身上灰扑扑的杂役服(执法堂特供款),深吸一口气,摆出那副努力装出来的沉稳样子,跟着小孙往玄璜长老的书房走去。
书房在执法堂主殿后面,比大殿安静许多,但那股子肃杀之气一点没少。推门进去,玄璜正坐在一张黑木大案后面,手里拿着一枚玉简在看。案上堆着不少卷宗和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断裂的兵器,有暗淡的符箓,还有一些封在盒子里的不明物体。
“长老,您找我。”
林闲恭恭敬敬地行礼,心里打鼓,眼睛却忍不住偷偷打量那些东西。这些都是证物?看来执法堂的活儿挺杂啊。
玄璜放下玉简,目光落在林闲身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比起前几天大殿里的冰冷,似乎缓和了那么一丝丝。
“这几日,可还习惯?”玄璜开口,声音平淡。
“习惯,习惯,多谢长老关照。”林闲赶紧回答,心里吐槽:习惯个屁,提心吊胆的。
“嗯。”玄璜应了一声,手指敲了敲桌面,“叫你过来,是有件事要交代你。”
林闲竖起耳朵。
“关于你妹妹,林小花。”玄璜说道。
林闲心里一紧,宝儿怎么了?
“李青木已将收她为记名弟子,暂且安置在他丹峰别院。”玄璜看着林闲,“此事,你可知晓?”
林闲一愣,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李长老动作这么快?不过这是好事啊,宝儿有了正式身份和靠山,安全多了!他连忙道:“弟子…弟子不知,但这是宝儿的福分,多谢李长老,也多谢玄璜长老成全!”他这话倒是发自真心。
玄璜摆了摆手:“小花天赋异禀,宗门重视是应该的。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了几分,“你需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年纪小,心性未定,易惹是非。此次风波,虽系赵明月等人构陷,但归根结底,也与她天赋引人注目有关。”
林闲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重点来了。
“你既为兄长,又在她身边,”玄璜语气加重,“当约束其言行,谨守本分,潜心修炼。莫要再惹出类似事端,徒增麻烦,也辜负了宗门期望。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无形的压力让林闲后背发凉。
“弟子明白!弟子一定严加管教妹妹,绝不让她再给宗门添乱!”林闲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心里却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