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女人心就是海底针。”
柳媚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他，“华北的行动档案，你要是没看完，就带回甄别科慢慢看。我去总务处核对物资，中午回来再和你对接细节。”
她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像是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可陈默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更深了。
“柳科长，关于照片……”
陈默还想说什么，柳媚却摆摆手，打断他：“别说了，我现在不想谈照片的事。你先回去吧，免得等会儿毛人凤的人看到你在这里，又要乱嚼舌根。”
她说完，拿起清单，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这次，她顺手带上了门。
陈默站在办公室里，看着柳媚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茫然。
他这次不仅没找到照片，还失去了柳媚的信任，反而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
他走到办公桌前，看着那个空木盒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以为自己能掌控局面，能稳住柳媚，却没想到，在感情的漩涡里，他根本就是个门外汉。
“处座，你怎么样？找到照片了吗？”
苏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刚才一直在走廊里望风，看到柳媚走了，才敢进来。
陈默摇摇头，语气疲惫：“没找到，我中了这个柳媚的圈套，她根本就没把照片放在这里。”
苏晴愣了一下，连忙问道：“那她有没有说照片在哪里？有没有要把照片交出去的意思？”
陈默叹了口气，将刚才的经过告诉了苏晴。苏晴听完，皱起眉头：“这么说，她现在是既不害您，也不还您照片，就这么拖着？”
“嗯。”陈默点点头，眼神凝重，
“她心里对我又爱又恨，既想让我重视她，又怕我不信任她。这次的圈套，就是想试探我的态度，结果我没通过她的试探。”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以前我总觉得，情报分析、行动部署才是最难的，现在才知道，人心才是最复杂的，尤其是女人的心。”
苏晴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陈默，你也别太自责了。换成谁，遇到这种事都会紧张。现在至少我们知道，照片还在柳媚手里，没有落到毛人凤或戴老板那里，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默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苏晴，你说得对，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虽然没找到照片，但至少摸清了柳媚的态度——她不会害我，只是想让我重视她。接下来，我们得改变策略，不能再想着强行找照片，而是要重新赢得她的信任。”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华北行动档案：“中午我再找柳媚对接档案，态度放软一点，多听听她的想法，让她知道我信任她。另外，你去查一下柳媚母亲的忌日，我记得快到了，准备一份礼物，到时候送她，说不定能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苏晴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查。那明天的会议……”
“明天的会议，我会提前和戴老板汇报华北的情报，尽量占据主动。柳媚要是想拿照片说事，看到我信任她的态度，应该不会再提。”
陈默语气坚定，眼神里却带着几分不确定——他现在越来越摸不透柳媚的心思，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
走出行动一科办公室，晨雾已经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却照不进陈默心里的阴霾。
他看着手里的行动档案，心里一阵感慨。
在军统的这些年，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危机，都能冷静应对；可面对柳媚这份复杂的感情，面对这张藏在暗处的照片，他却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
他想起苏婉临走前的叮嘱：“遇到解不开的结，就想想我们的使命。”
是啊，他的使命是潜伏，是获取情报，是为抗战胜利铺路。
无论柳媚的心思有多复杂，无论照片的危机有多棘手，他都必须冷静下来，找到应对之策。
回到甄别处，陈默坐在桌前，重新梳理思路：
柳媚的核心诉求是“被重视”“被信任”，只要满足这两点，她就不会拿照片害他；而他的核心诉求是“拿回照片”“避免暴露”，只要能赢得她的信任，这两点都能实现。所以，接下来的重点，不是找照片，而是修复和柳媚的关系，让她感受到他的信任。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应对之策”：
1.主动对接工作，多听取柳媚的意见，展现信任；
2.记住她母亲的忌日，送上礼物，表达关心；
3.在明天的会议上，主动肯定行动科的功劳，给足她面子；
4.耐心等待，不催促照片的事，让她慢慢放下防备。
写完后，陈默将纸条揉成团，扔进火炉里。
火苗吞噬纸条，化作一缕青烟，也仿佛驱散了他心里的一部分迷茫。
他知道，这条路不会容易，柳媚的心思就像海底的针，需要他小心翼翼地去摸索；但他也相信，只要他拿出足够的诚意和耐心，一定能化解这场危机，拿回照片，继续他的潜伏使命。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明媚，照在办公桌上的行动档案上。
他拿起档案，开始核对每一个数据，每一个标注。
他知道，只有做好眼前的工作，才能为“破冰”打下基础，也才能在与柳媚的“心理战”中赢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