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6月的上海，复兴社总部的会议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洒下斑驳的光影。
戴笠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审查小组提交的《调查结论》，上面“未发现陈默通共证据，赵凯举报系诬告”的字样格外醒目。
陈默站在桌前，身姿挺拔，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他知道，这场危机的最终走向，全在戴笠的一句话。
张成功站在一旁，躬身汇报：“戴老板，经详细调查，陈默的所有‘异常行踪’均有合理解释，采购发票、线人汇报、工作台账形成完整证据链，无任何通共泄密迹象。赵凯提交的举报信无实质证据，系因个人嫉妒诬告。”
戴笠抬眼看向陈默，眼神复杂——有对“情报泄露”的残留疑虑，有对下属“惹麻烦”的不满，更有对这位得力干将的惜才之意。
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默半晌，突然提高声音：“陈默！你可知错？”
陈默心头一凛，立即躬身答道：“戴老板，属下知错了！错在行事不够谨慎，单独留档过夜、频繁接触外部人员，给人可乘之机，让戴老板费心，让审查小组劳师动众！”
他不辩解，不推诿，先主动认错，精准踩中戴笠在意的“规矩”与“体面”，而非纠结于“是否被诬告”。
这番态度让戴笠的脸色稍缓，他将《调查结论》扔在桌上，语气依旧严厉：“知道错就好！复兴社是什么地方？是委员长的耳目！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你倒好，仗着我信任你，行事毫无顾忌，若非审查小组查清楚，你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
陈默始终低头听训，一句不辩。
他清楚，赵凯被勒令在现场旁听，戴笠此刻的严厉，既是做给在场的赵凯看，也是敲打他今后收敛锋芒。
果然，戴笠训话片刻，话锋突然一转：“但是——”
这个转折让全场的空气瞬间松弛。戴笠拿起桌上的西南情报文件夹，扔给陈默：“陈默，审查小组查无实据，我也相信你的忠诚。这些年你跟着我，西南情报、日军监控，哪件事不是你扛起来的？我戴笠不用闲人，更不冤枉自己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赵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凯！你因个人嫉妒诬告同僚，扰乱情报工作，罚你停职反省半个月！若再敢搬弄是非，直接送你去特训班重新改造！”
赵凯脸色骤变，想辩解却被戴笠冰冷的眼神制止，只能不甘心地躬身领罚：“属下……属下知错。”
戴笠不再看他，重新看向陈默，语气缓和下来：“陈默，西南情报工作离不开你，从今天起，你继续负责！但记住，以后行事要谨慎，少给我惹麻烦！再有下次，就算我想保你，也保不住！”
“谢戴老板信任！”陈默躬身致谢，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与坚定，“属下一定谨守本分，认真负责西南情报工作，绝不辜负戴老板的栽培！”
这场看似严厉的训话，实则是戴笠为陈默“正名”的全套流程——先责其“错”，堵住悠悠众口；再亮其“功”，强调不可替代性；最后罚诬告者，彻底断绝他人再打陈默主意的念头。
陈默心里清楚，戴笠力保他，绝非仅仅因为“信任”。
会后，戴笠单独留下了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