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计划核心:
1.空中侦察:每日三批,早9:00-10:30(竹林坳、黑松林),中14:00-15:30(乌江上游),晚17:00-18:30(娄山关东侧),重庆起飞。
2.潜伏特务:27人,代号‘麻雀’(卫生所护士,赤水河南岸)、‘乌鸦’(粮商,李家坳)、‘青蛇’(指挥部外围)……(名单附后)。
3.无线电监听:全时段8:00-22:00,核心频率:指挥部427.5khz,一军团386.2khz,后勤298.7khz,重点盯‘粮食’‘药品’‘转移’。”
写完,他将丝绸叠成指甲盖大小,塞进一枚空心铜纽扣。
这是他最稳妥的藏匿点,扣在中山装领口,就算被搜查,也绝不会有人怀疑。他抬手摸了摸纽扣,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却滚烫得厉害——这是他潜伏以来接触到的最高级别机密,也是能改变红军命运的关键情报。
刚扣好纽扣,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戴笠打来的:“陈默,绝密计划看完了?有什么想法?”戴笠的声音带着期待,显然对他寄予厚望。
陈默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稳:“老师,计划很周密,尤其是空中侦察和无线电监听,能精准锁定红军动向。学生建议,先按空中路线侦察三日,结合监听信息,确定红军大致位置后,再让潜伏特务提供精准情报,一举歼灭!”
这番话既符合“忠诚下属”的身份,又能为红军争取三天时间——只要组织能及时收到情报,就能在三日内转移、更换频率、清除特务。
戴笠果然满意:“好!就按你的想法来,三天后给我汇报侦察结果!”挂了电话,陈默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一关,总算又过了。
他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望着楼下往来的复兴社特务,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潜伏十多年,他忍辱负重,对着敌人的旗帜敬礼,对着戴笠的指令俯首,就是为了今天——能接触到最高机密,能为红军传递最关键的情报,能在敌人的心脏里,为革命撕开一道生路。
桌上的加密笔记本还摊开着,陈默拿起笔,在上面写下:
“接触最高机密,获空中、特务、监听核心信息。此乃潜伏以来最险、最重之责,需速传组织,晚则生变。个人安危何足惜,唯愿红军平安,革命必胜。”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锁进铁皮盒。
陈默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错——他必须尽快将情报传递出去,必须确保组织能及时收到,必须在戴笠察觉之前,帮红军做好一切防备。因为他是陈默,是组织信任的“优秀潜伏工作者”,是红军在复兴社的眼睛和耳朵,是革命胜利的铺路石。
南京的夜浸在秋凉里,陈默坐在机要处的办公桌前,指尖捏着那枚藏着密信的铜纽扣,掌心的汗将纽扣边缘浸得发潮。
桌上摊着张空白的无线电频率表,他用铅笔反复划着“427.5khz”“386.2khz”——这两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那是红军指挥部和一军团的通讯频率,此刻正被复兴社的监听设备死死咬住。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撞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却盖不住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
他想起下午在绝密档案库看到的监听记录:“10月30日9:15,截获红军指挥部通讯,关键词‘粮食’‘3日’‘竹林坳’”“14:30,一军团通讯提及‘药品短缺’‘转移路线’”——复兴社不仅能精准监听,还能快速破译,再拖下去,红军的每一次部署、每一次补给,都会变成送向敌人的“请战书”。
“必须亲自送。”
陈默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常规渠道要经老化、地下党转手,至少需要三天,可复兴社的监听是全天候的,多等一天,红军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更重要的是,频率表一旦泄露,哪怕只是中间环节出了差错,敌人就能顺着线索摸到组织,到时候不仅他会暴露,整个南京的地下网络都可能被连根拔起。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从《资治通鉴》夹层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一条从南京到皖苏边界的路线,沿途的驿站、隐蔽接头点都是苏晴临走前画的,最末端那个“废弃驿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接头点,只有彼此知道“鸣笛三次”的暗号。
“得找个合理的理由离开南京。”
陈默摸着下巴,目光落在桌角的“前线侦察站视察申请”上——这是他昨天拟好的,原本想用来搪塞戴笠,此刻却成了最合适的借口。
他拿起笔,在申请上添了句:“近期监听情报杂乱,疑前线设备故障,需亲自去调试,确保精准捕捉红军通讯。”
写完,他把申请塞进公文包,又从铁皮盒里拿出那份抄录的“绝密计划”,反复核对监听频率的细节:“全时段监听8:00-22:00,重点时段9:00-11:00、14:00-16:00,使用的是德国进口的‘西门子监听机’,灵敏度覆盖50-1000khz”。
这些信息必须一字不差地告诉组织,红军不仅要换频率,还要避开监听高峰,甚至得用干扰信号打乱敌人的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