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路口,周万霖不敢耽搁,快步走向周家村。
亲戚周老栓见他来了,连忙把他拉进屋里:“你咋来了?最近查得这么严。”
“有急事,”周万霖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怀表,“这表里面藏着重要情报,你帮我弄张去上海的通行证,我得赶紧把情报送出去。”
周老栓接过怀表,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这表?没看出啥特别啊。”“
暗格在后面,”周万霖小声说,“你别管了,帮我弄通行证就行,越快越好。”周老栓点点头:“我认识镇上的文书,晚上给你送过来,你今晚就在这儿住,别出去。”
晚上,周老栓果然拿来了通行证,上面写着“裕丰盐号伙计,赴上海采买”。
周万霖接过通行证,心里松了口气,从怀表暗格里取出油纸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周老栓给的一个竹筒里——竹筒里装着茶叶,刚好能把情报藏在中间,就算被搜查,也只会以为是普通茶叶。
“明天一早你就走,坐最早的船去南昌,再转火车去上海。”
周老栓把竹筒递给周万霖,“路上小心,这情报要是出了差错,咱们都得完蛋。”
周万霖点点头,把竹筒塞进布包,又用结实的多股真丝钱绳,牢牢地穿起怀表,然后把怀表戴在脖子上——这枚怀表还要带回给陈默,绝不能丢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周万霖就背着布包出发了。
船在赣江上行驶,两岸的山景飞快后退,他坐在船头,怀里的竹筒贴着胸口,心里却在想陈默——那个在上海洋行里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在前线却能如此沉着冷静,真是个能人。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情报安全送到上海,不辜负陈默的信任。
到了南昌,周万霖没敢停留,直接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里到处都是穿军装的士兵,检查得格外严。他排队进站时,心里七上八下,生怕竹筒里的情报被发现。
轮到他时,士兵接过他的通行证,又打开他的布包,翻到竹筒时,皱起眉头:“这里面装的啥?”
“茶叶,老总,给上海的朋友带的。”周万霖笑着说,手里悄悄攥紧了怀表链。
士兵拿起竹筒,晃了晃,没听到异常声响,又闻了闻,有股茶叶的清香,便扔回布包:“走吧,别在这儿磨蹭。”
周万霖松了口气,快步走进火车站。
火车开动时,他望着窗外的南昌城渐渐远去,心里充满了希望——再过一天,就能到上海,就能把情报交给钟表行的老掌柜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竹筒,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怀表,这两件东西,承载着前线的希望,承载着陈默的信任,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与此同时,陈默正在西线堡垒视察。
他站在一座刚修好的堡垒上,望着远处的苏区方向,心里却在牵挂着周万霖——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通过关卡,不知道怀表里的情报能不能安全送到。
刘处长拍了拍他的肩:“陈默,发什么呆?赶紧记录,咱们还得去下一个堡垒。”
陈默回过神,拿起笔,在报表上写下“西线堡垒火力已加强,机枪位增至三个”,心里却在想——等周万霖把情报送到上海,苏区就能知道这个消息,就能调整伏击策略。
他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正好,风从苏区方向吹来,带着一丝泥土的气息,像是在传递胜利的信号。
火车在铁轨上飞驰,周万霖靠在座椅上,渐渐睡着了。
梦里,他看见陈默在茶亭里递怀表,看见老掌柜接过竹筒,看见苏区的同志们拿着情报欢呼……他笑着睁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上海快到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竹筒和脖子上的怀表,心里坚定——一定要把情报亲手交给老掌柜,完成陈默托付的使命。
深夜,火车抵达上海。周万霖背着布包,快步走出火车站,直奔法租界的钟表行。
老掌柜正在关店门,见他来了,连忙把他拉进去:“周掌柜,你可来了!陈先生那边怎么样?情报带来了吗?”
周万霖从怀里掏出竹筒,小心翼翼地取出油纸片:“都在这儿,怀表也带来了,陈先生让我亲手交给您。”
老掌柜接过油纸片,借着灯光看了看,激动得手都在抖:“太好了!这些情报太重要了,我明天一早就让联络员送到苏区!”
周万霖松了口气,把怀表递给老掌柜:“这表您收好,下次我去江西,再带给陈先生。”
老掌柜接过怀表,轻轻摩挲着表壳:“放心,我会保管好的。你路上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
走出钟表行,上海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暖意。
周万霖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很亮,就像陈默在前线的眼睛。他知道,这次交接虽然惊险,但总算完成了使命。
而在江西前线,陈默还在等着怀表的归来,等着下一次情报的传递——他们就像这条秘密通道上的两颗棋子,用默契和勇气,为革命胜利铺就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