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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三级传递新途径(1 / 2)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慢悠悠压在上海法租界的梧桐树梢上。

陈默站在“亨得利钟表行”斑驳的玻璃橱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袋里那枚磨得发亮的铜制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极小的“晴”字,是3年前苏晴给他的定情物。

橱窗里挂着的挂钟刚敲过七点,清脆的钟摆声混着街面的黄包车铃铛,在渐浓的夜色里织成一张细碎的网。

他推开门,门上的铜铃“叮铃”一响,铺子里的老掌柜从修表台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光亮,随即又低下头,用镊子夹着细小的齿轮,慢悠悠道:“陈先生,您那只梅花表还得等两天,游丝断了,得找适配的零件。”

“不急。”

陈默走到柜台前,目光扫过台面上整齐码放的零件盒——红木盒子分了3排,每排12个,盒盖上贴着泛黄的标签,写着“19钻机芯”“珐琅表盘”“铜制表针”之类的字样。

他的手指在第3排左数第4个盒子上顿了顿,那盒子标签边角卷了毛,印着“镀银表壳配件”,正是他们约好的标记。

“老掌柜,我记得您这儿有瑞士产的表蒙子?”

陈默声音压得低,眼角余光瞥着铺子后门——那里挂着蓝布门帘,帘后是老掌柜的住处,也是苏晴每次来取货的必经之路。

老掌柜手里的镊子没停,声音却慢了半拍:“有是有,就是贵。陈先生是要给哪位小姐换?”

这话问得寻常,却是在确认是否有紧急情况——若是寻常传递,只说“自己用”,若提“小姐”,便是提醒周围可能有眼线。

陈默心里微沉,面上却依旧笑着:“自己用,之前的表蒙子摔裂了,不凑合用。”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铜怀表,轻轻放在柜台上,“您帮我看看,顺便把表蒙子换上。”

老掌柜接过怀表,指尖在表盖内侧的“晴”字上快速碰了一下,随即打开表壳,假装检查机芯,嘴里嘟囔着:“这表芯没问题,就是表蒙子得找一找。”

他转身走向里屋,蓝布门帘晃了晃,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小布包,“表蒙子没现成的,得明天到货。您要是急,明天傍晚再来?”

“好。”

陈默点头,目光落在老掌柜放回柜台的零件盒上——第3排左数第4个盒子的位置,比刚才挪了半寸,盒盖边缘露出一丝极细的棉线,是苏晴惯常用的暗号,代表“安全,可以交接”。

他没再多说,拿起怀表揣回兜里,道了声“麻烦掌柜”,便推门离开。

街面上的路灯已经亮了,昏黄的光线下,几个穿着短打的巡捕正挨家挨户查户口,手里的登记簿翻得哗哗响。

陈默低着头,顺着墙根走,路过一家烟纸店时,故意停下买了包“老刀”牌香烟——眼角余光里,一个穿着月白旗袍的身影从钟表行斜对面的弄堂里走出来,正是苏晴。

她手里拎着个竹编菜篮,篮子里放着几颗青菜和一块豆腐,看上去就像刚从菜场回来的寻常主妇。

两人没对视,苏晴走在他斜后方半步的位置,脚步不快不慢,嘴里还哼着几句沪剧小调,声音不大,却刚好能传到陈默耳朵里:“今朝菜场的豆腐新鲜,就是价钱贵了两文,晚上做个豆腐羹。”

陈默指尖夹着烟,没点燃,声音混在晚风里:“贵就少买点,最近菜价都涨了,过些日子该好了。”

这两句家常话,藏着只有他们懂的暗语——“豆腐新鲜”是“情报已备好”,“价钱贵”是“需尽快传递”,“过些日子该好了”是“新路径需敲定”。

苏晴脚步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走到一个垃圾桶旁,假装扔菜叶子,将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条悄悄塞进桶壁的缝隙里——那是给农民联络员的接头时间和地点,用米汤写的,得用碘酒才能显影。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弄堂口,陈默拐进左边的巷子,苏晴则往右走,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陈默才停下脚步,靠在斑驳的砖墙上,点燃了那支烟。

烟味呛得他喉咙发紧,他却没咳,只是望着远处巡捕房的灯火,眉头拧成一个结。

三天前,复兴社特务处在法租界搞了次“清剿”,抓了3个地下交通员,都是知识分子打扮——有的是中学教员,有的是书店老板,全是之前传递情报的骨干。

陈默在总部上班时,无意间听到特务处的人闲聊,说“知识分子骨头软,好审,以后重点盯这类人”。

这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当晚就找苏晴碰面,在他们租的小阁楼里,借着煤油灯的光,画了3张草图,琢磨新的传递路径。

“不能再用教员、学生这些身份了,太扎眼。”

苏晴当时用铅笔尖戳着草图上的“交通员”3个字,声音压得极低,“得找两层掩护,一层在城里,一层在郊区,最后再到苏区,这样就算中间出了问题,也查不到根上。”

陈默看着她手里的铅笔,忽然想起之前去郊区采买时,认识的一个姓王的农民——那人住在离城20里的王家村,家里种着几亩水稻,偶尔会进城卖菜,为人老实,而且他有个远房表哥在苏区当文书,之前私下帮过几次忙,算是可靠。

“城里我来对接,找个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藏情报,你负责取货,然后转给王大叔,他以走亲访友的名义去苏区,特务处总不会盯着一个农民。”

苏晴当时眼睛一亮,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这个主意好!钟表行的老掌柜是自己人,他铺子里的零件盒那么多,藏张纸条太容易了。王大叔那边我去说,上次他儿子生病,还是你帮忙找的医生,他肯定愿意帮咱们。”

想到这里,陈默掐灭了烟蒂,往巷子深处走。

阁楼在巷子尽头,是个低矮的小二楼,门口挂着“陈记裁缝铺”的幌子——这是他们的掩护身份,苏晴学过裁缝,偶尔接些缝补的活计,显得更像普通人家。

推开门,苏晴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煤油灯旁缝衣服,竹编菜篮放在墙角,里面的青菜和豆腐都没动。

她见陈默进来,放下针线,压低声音道:“零件盒我看了,位置没问题,老掌柜说最近特务查得紧,让咱们尽量少碰面,取货时多绕两圈。”

“嗯。”陈默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温水,“王大叔那边你联系了吗?”

“联系了,我下午去了趟王家村,给他带了两斤红糖。”

苏晴凑近他,声音更低了,“他说没问题,每月初一、十五会进城卖菜,到时候我把情报给他,他就说去苏区走亲戚,顺便带点土特产。特务处就算查,也只会觉得他是个普通农民,不会想到情报在他身上。”

陈默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放在桌上——纸上用极小的字写着最近复兴社在租界的布防情况,是他昨天冒险从复兴社的档案柜里抄出来的。

“这是第一批情报,明天你去钟表行取零件盒时,把这个放进去,后天王大叔进城,你再转给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跟王大叔说,情报藏在他装鸡蛋的篮子底下,用油纸包好,别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