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晨雾刚散,复兴社总部前的青砖路上还沾着湿意。
陈默抱着厚厚的“赵山河内鬼案调查报告”,脚步稳而缓地走向顶楼——戴笠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钢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淡淡的雪茄味,压得人心里发沉。
“老师,赵山河的线索,学生整理成报告了。”
陈默轻轻推开门,将报告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封面“绝密”二字用红漆印得醒目,边角还故意做了磨损处理,像份反复翻阅的旧档。
戴笠放下钢笔,指尖夹着雪茄,目光落在报告封面上,没立刻翻开:“陈默你花了三天,就整理完了?”
他语气听不出喜怒,鹰钩鼻在晨光下投出的阴影,正好罩在报告标题上。
“这三天我没敢休息,把储藏室的旧档案全翻了一遍,又核对了赵山河的笔迹和联络记录。”
陈默垂着手,语气诚恳,“幸好找到了几份关键证据,能串起整个线索——您看,这是他当年的潜伏备案,还有伪造的译电底稿,都能对上。”
戴笠终于拿起报告,指尖捻着纸页,一页页地翻。
陈默站在旁边,眼角的余光悄悄留意着他的神色——翻到“赵山河1932年假死,潜伏情报二处”那页时,戴笠的眉峰挑了挑;看到“第三次围剿粮草点篡改证据”时,他指尖在“东村”二字上顿了顿;直到翻到最后“赵山河已撤离,线索中断”的结论,他才停下动作,把报告扔回桌上。
“线索中断?”
戴笠冷笑一声,雪茄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你倒会选时候,刚找到点影子,人就没了?”
陈默心里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份泛黄的电报底稿,递了过去:“老师,这是1933年第四次围剿结束后,江西发来的密电,说‘共军联络员赵山河已离赣赴沪,踪迹不明’——当时没人在意,现在学生看来,他是怕暴露,提前跑了。”
戴笠接过底稿,仔细看着上面的发电时间和署名,眉头渐渐舒展开——发电人是江西绥靖公署的老部下,绝不会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