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放进“待补”竹篮,成为明日阿明取货的“信使”。
次日早晨,陈默故意走进霞飞路修鞋摊——特务的盯梢点。
他掏出皮鞋,大声道:“师傅,鞋跟总掉,帮我钉牢点,明天要去见杜先生,可不能出洋相。”
修鞋师傅袖口别着与灰布男人同样的铜扣,眼神闪烁。陈默继续放烟幕:“杜先生下周宴会,请了不少外国领事,热闹得很。”
洋人与领事,是特务最敏感的词。
师傅手下一顿,锥子差点扎偏。陈默付完钱,扬长而去——消息会像长了翅膀,飞进特务总部,逼他们分散人手去“保护”宴会。
阿明来取“待补”竹篮,布料夹层里的情报随之而去。
沈兰在柜台后朝巷口望——灰布衫的尾巴果然跟上,却在转角被突然出现的黄包车挡住视线。
三级传递:竹篮→阿明→纱厂联络员→组织。特务只看见“补布料”,看不见布料里缝着的刀。
第三天下午,陈默故意在洋行办公室大声抱怨:“电话老有杂音,让人怎么做事?”
他找来电工,当众拆下电话机,又借梯子爬上天花板,掀开一块吊顶——里面空无一物,却撒下几粒早就准备好的铁砂,发出“哗啦”脆响。
“线路老化,铁砂短路,得换新的。”电工结论。
特务监听耳机里,顿时只剩刺耳噪音——他们以为设备故障,不得不暂停监听。
夜里,陈默回到公寓,对面楼顶的黑影不见了。
桌上留着秘密情报组联络员的纸条:“戴老板对你‘工作进展’很满意,下周有新任务。”
他把纸条烧成灰,心里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窗外,租界灯火如星海。陈默想起沈兰藏在布料里的那句:“三级传递渠道安全,特务没发现。”
只要这条渠道还在,只要他和沈兰还能隔着布料、墙洞、竹篮互相递话,再多的盯梢与监听,也割不断这条暗流。
晨雾将起,他站在窗前,轻声自语:“来吧,继续盯。你们看见的,是我让你们看见的;你们听不见的,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