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7月中旬的广州,国民党秘密情报组组织科办公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投下狭长的光影。
陈默去了武汉十天,去执行戴雨农交办的工作任务,回广州后及时汇报,向戴笠详细汇报了武汉国共交错、军阀割据、日特渗透的复杂局面,也对武汉秘密情报组织进行了考察,给戴笠一个详细的书面报告。戴笠听过简单汇报,又详细审阅过文字报告。认为陈默做事稳妥,对他给予充分肯定。
此刻,陈默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支钢笔,面前摊着上海跟踪任务报告的修改稿。这个报告详细记录了佐藤从码头会面,到静安寺公馆的每一步行踪,甚至标注了,他与中山装男子交易时的手势细节,唯独在“军火交易时间”和“联络人特征”两处,用极淡的字迹在页边空白处,写着“丙三,寅时,金表戒痕”,乍一看像是随手标注的笔记,实则是加密后的关键情报。
跟踪任务结束已超过十日,按秘密情报组的规矩。这个报告需经组织科审核、戴笠批阅后归档。陈默要做的,就是借着这份“合规报告”,将佐藤军火交易的核心信息——“丙三”(暗语:码头仓库)、“寅时”(凌晨三点)、“金表戒痕”(联络人特征)传递给组织。而完成这一传递的关键人物,就是苏晴。
他早已通过暗语与苏晴约定:凡在报告页边标注“丙+数字”“寅\/卯\/辰+时”的内容,均为加密情报,苏晴需在整理文件时抄录,再通过戴办的外文文件传递渠道转交组织。
苏晴负责整理戴笠的外文情报,每日都会将译好的文件送往宣传科,途中会经过一处隐蔽的“文件交接箱”,这是他们预设的安全渠道。
“陈中尉,戴先生让你把上海的报告送过去,他下午要批阅。”老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陈默的思绪。
“好,马上就来。”
陈默合上报告,仔细检查了一遍页边的加密字迹——淡蓝色墨水,字体极小,嵌在“码头仓库位置备注”和“联络人外貌补充”的常规批注旁,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将报告放进文件袋,起身走向戴办,心里却在盘算:苏晴只有半小时时间,必须在戴笠翻阅报告前完成抄录,否则一旦报告归档,就再也没机会了。
戴办的门虚掩着,苏晴正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整理外文文件,看到陈默进来,眼神快速与他交汇,又迅速移开——这是约定的“情报已就绪”信号。
陈默将文件袋放在戴笠的办公桌上,语气恭敬:“戴先生,上海跟踪任务的最终报告,您下午要的。”
“放这儿吧。”戴笠头也没抬,手里正拿着一份武汉情报站的电报。
陈默点点头,转身离开时,故意将文件袋的开口朝下倾斜了一下,一份夹在报告里的“外文文件清单”掉落在地。
“哎呀,不好意思。”他弯腰去捡,苏晴也起身帮忙,两人的手在桌下快速触碰——陈默将一支提前备好的细头铅笔塞到她手里,笔杆里藏着一张极小的空白油纸,用于抄录情报。
苏晴不动声色地将铅笔揣进袖口,捡起清单递给他:“陈中尉,下次小心点。”
“谢谢苏中尉。”陈默笑着道谢,转身走出办公室,心里松了口气——工具已送达,接下来就看苏晴的了。
回到组织科,陈默坐立难安,每隔几分钟就借口“取文件”路过戴办门口,观察里面的动静。
十分钟后,戴笠拿着电报走出办公室,对苏晴说:“这份电报你先译,报告等我回来再看。”说完,快步离开了院落。
机会来了!
陈默心里一喜,故意在走廊里与宣传科的李科长闲聊,拖延时间——他要为苏晴争取足够的抄录时间。
苏晴则趁着戴笠离开,快速打开文件袋,拿出报告,用细头铅笔在油纸上将页边的加密信息抄录下来,字迹比蚂蚁还小,只花了五分钟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