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陈珏让人将林逸风、李儒梦、宁如月请到总部的议事厅。
火墙将厅内烘得暖洋洋的,把那张画满标注的纸铺在长桌上,指尖沿着“乡镇小学—县初中—市高中—总部大学”的线条划过:“三位看看,这是我拟的天民教育体系长远规划,眼下最急的是先办初中,咱们今日正好敲定细节。”
林逸风最先俯身细看,指腹在“十余所小学设一所中心校”的批注上摩挲:“这思路稳妥,先集中资源办中心校,免得散了力。可……上江能挑出教初中的先生吗?小学老师多是受到打压的老秀才或年轻弟子,教初中的算学、医术,怕还得再招些懂行的。”
他眉头微蹙,语气里满是对教学落地的顾虑,天民山长当久了,如今最怕的就是“有计划没师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在他看来误了孩子是小,误了陈珏的天民大业是大,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了希望。
搏他一个朗朗乾坤的希望!
为了这个希望,他林逸风可以牺牲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
李儒梦站在桌尾,盯着“每县一所初中、每市一所高中”的字样,扶了扶额角,语气里满是感慨:“陈学统,您这想法……在大华可是破天荒。历朝历代,世家办学都是走精英路线,哪有说‘县县有初中、市市有高中’的?这要是传出去,那些世家怕是要骂咱们‘疯了’,断了他们垄断教育的路啊!”他虽认同理念,却忍不住担忧外部阻力,毕竟天民学如今还没足够实力与全天下世家抗衡。
宁如月翻开随身的账本,皱着眉头说道:“从财会上说,改建比新建能省掉不少的经费。上江第一小学有栋闲置的旧讲堂,加固下就能当初中教室,桌椅也能凑合用。可问题是,后续师资俸禄、课本印刷,得提前留预算,今年汇章和小学办学已经用了不少钱,如果按照这个计划,我们原本就危险的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就更高了。”
陈珏拿起茶壶,给三人各倒了杯热茶,笑着说:“三位的顾虑我都懂。师资方面,我们可从川蜀、江左的合作道观里请些懂医术的道长,再从民间招募一些赞同咱们理念的同道,咱们如今的重点就主攻完善天民学,没有完善的学说理念,哪怕是建设了再多的学校,也是无根之萍;世家阻力嘛,咱们先从北疆办起,如果其他地方阻力太大,就可以进行住宿教育,将毕业学生转移到学派力量占优的地方,这些地方可以酌情增建学校;经费的事......”
说到这里,陈珏也沉默了下来,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就是没钱,自己也不会点石成金之术啊。
“不行,不行我就去化缘去。”
陈珏话音刚落,林逸风“腾”地站起身,茶盏在桌上磕出轻响,语气带着急意:“学统万万不可!您是天民学的魂,是大华百姓眼里的‘明灯’,怎么能去抛头露面化缘?要去也是我去!我这张老脸不值钱,走街串巷求些资助,总比您去让人戳脊梁骨强!”
李儒梦也跟着点头,抚着胡须的手都有些发紧:“林山长说得对!我虽没什么人脉,可早年在陇右也认识些旧友,去求些善款,总比让学统出面妥当。咱们办学是为了百姓,可您的声望不能折损,您要是受了委屈,收到某些别有用心的人阴谋诡计,天民学的人心就散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竟争着要去“化缘”,议事厅里的暖意仿佛都添了几分急切。
就在这时,提出了这个问题,此刻皱眉头看着面前闹剧的宁如月,打断了众人的争执:“经费的事,交给我吧。”
这话一出,议事厅瞬间静了下来。陈珏眼里闪过惊喜,随即又蹙起眉:“如月,你有办法?那之前怎么不说?”
宁如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陈珏续了杯茶,语气笃定:“不是不说,只是之前先生没有回来,很多事情没有你拍板,根本无法运行。”
“哦?那到底是什么办法一定要用到我?我怎么不知道我这百十斤这么值钱?”陈珏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