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珏搁笔时,舱外的太湖风恰好吹进来,掀得宣纸边角簌簌轻响,混着船尾泥炉上飘来的虾香,把满舱的墨香衬得愈发清润。
徐鹤年第一个上前,枯瘦的手指虚抚在“纵蛟虎纵横,龙鱼出没,也把纶竿”一句上,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声音比平日亮了三分:“学统这‘把纶竿’三个字,真是举重若轻!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见多了遇困就缩的人,却少见这般‘明知有蛟虎,偏要把钓竿’的气度,!太湖风浪再急,蛟虎再烈,在您笔下不过是垂钓时的景致!”
程千言凑过来,目光落在“薄醉正愁消渴,洞庭山桔都酸”上,忽然笑出了声,指尖在案沿轻轻敲着:“学统这‘酸’字用得太妙了!之前我还愁着程家内部意见不统一,像堵了口枯井似的‘消渴’难捱,结果学统三两句就点透了‘合作共赢’的理,那感觉,可不就像口干舌燥时咬了口山桔,初尝带酸,细品却生津。如今再看这两句,倒像是把当时的心思,都藏在这‘酸’里了!”他说这话时,眼角悄悄扫了眼陈立峰的镜头,没把“程家内部分歧”说得太透,却让在场的人都懂了其中的暗指。
只是,他似乎是忘记了,这分歧到底是因为谁而起。
沈敬之则是看着“有上界神仙,乘风来往,问我平安”这句,声音里带着温软的感慨:“这‘神仙’哪是天上的?学统在北境办学时,周家鼎力相助;到江右,豫章王奉若上宾;如今咱们聚在太湖,不也是‘乘风而来’的助力?这份‘平安’,是您的真心换回来的人心啊。”
陆鸿渐的目光在词稿上转了两圈,最终停在“思量要栽黄竹”上,语气里满是认同:“昔年虞舜栽竹表清雅,学统这‘黄竹’,该是想让教育像太湖竹丛般,往乡下里扎根吧?”
陆明漪捏着墨锭站在案旁,盯着“铁瓮”二字犹豫片刻,轻声问:“学统,史书里‘铁瓮城’以坚固闻名,您写‘归路欲寻铁瓮’,是想让天民学和教育都像铁瓮城般,稳稳当当扛住风雨吧?”
陈珏点头,不再看诗稿,而是看着舷窗外渐渐升起的明月说道:“既盼学子有安稳求学之地,也盼咱们办的教育,能像铁瓮城般,任凭非议、外界风雨,都摧不垮根基。”
这话落时,舱内静得只剩烛火噼啪声。徐鹤年率先拱手,语气郑重:“徐家藏书楼万册刻本、典籍,明日全捐给天民学派!”
“陆家再捐十栋房产,以为天民小学校资!”陆鸿渐跟着接话,眼神热切。
沈敬之紧随其后:“沈家调配五支工程队,免费为天民小学提供装修施工,另外在捐万套笔墨,为陈先生的志向助一把力。”
陈立峰的镜头来回扫过词稿、众人神情与舱外月色,弹幕早已刷得沸腾:
【!!!三家这是卷起来了吧!徐家万册刻本、陆家十栋房,沈家直接包装修+送笔墨!天民学在湖州直接开外挂!】
【陈先生刚说完“摧不垮根基”,各家就砸资源,这就是“言行合一”的盟友吧!比那些只嘴炮的世家强一百倍!】
【这个路线,怕是要到洞庭山了!前夜的岛景会不会有惊喜?有没有湖州本地网友剧透下?】
【刚才陆明玥悄悄给陈先生塞虾肉的样子好可爱!登岛会不会跟在陈先生身边当小导游?】
【苏箬:你们大家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这个队伍里还有一名职业导游了?】
【李掌制刚才站在陈先生旁边没说话,但眼神一直在盯词稿,这就是“默默支持”的默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