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悟了!沈家想借着讲典故掺和天民学,陈先生这是直接拒了!够刚!】
【程太守都愣了!肯定没料到陈先生这么敢说!之前还觉得他温和,原来硬气起来这么厉害!】
【说句公道话,项羽确实没什么谋略,“不读书”是事实啊!陈先生只是说实话,不算乱评吧?】
【+1!史书里也说项羽“学书不成,去学剑”,陈先生的诗没说错,只是太直白了!】
【这才是天民学的“实感”吧?不捧人,不绕弯,该说的话直说!】
过了好一会儿,沈敬之才缓缓松开手,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比之前淡了些:“学统这首诗,倒是见解独到。老夫之前只想着讲项羽的‘勇’,倒忘了他‘谋’上的不足,受教了。”这话听得出来是硬撑,却也给了双方台阶,他不敢真跟陈珏翻脸,毕竟程千言还在一旁,天民学的势头也摆着。
说到底,还是要看双方的力量对比,形势比人强,再多的苦也的咽下。
陈珏这才抬眼,语气平淡:“沈老说笑了,我只是就诗论诗,随口吟哦,当不得‘受教’二字。项羽的‘勇’值得敬佩,只是‘谋’上的遗憾,倒能给学子们提个醒:光有气节不够,还得有学识,才能成事。”这话既没否认暗喻,又给了沈家台阶,分寸拿捏得正好。
程千言趁机打圆场,笑着拍了拍船舷:“好了好了,诗也吟了,话也聊了,前面就是项王公园了,咱们去看看项王祠,也让学统瞧瞧湖州人是怎么敬这位英雄的。”说着示意船娘继续摇橹,两船重新动起来,只是气氛没了之前的热络,沈家人话少了许多,程千言也没再提“合作授课”的事,只偶尔跟陈珏聊两句沿途的景致。
陈珏笑了一下,看来沈家还真是程千言的嫡系啊,话里话外终究还是在维护,陈珏刚刚批判了一番项羽,他便让陈珏看看湖州人是怎么敬这位英雄的,莫不是在拿湖州的民心施压?
可是他们是不是忘记了,民心可是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
陈珏望着前方渐渐清晰的项王公园牌坊,指尖依旧摩挲着锦盒,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这一诗纵然会让沈家记恨,却也必须这么做:世家的示好从来不是免费的,若不敲打,日后天民学在湖州只会被世家缠得更紧。而程千言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只有让对方知道自己不好拿捏,后续的合作才能平等,才不会被程家牵着走。
示弱从来不会激起别人的善心,他们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反倒是针锋相对,才能让他们知难而退。
人从来都是慕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