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陈大哥。”李逸雅点了点头,虽然还没有想明白陈珏这么做的用意,但是还是忠实的执行命令。
程高山坐在陈珏身后,皱眉沉思陈珏湖州一行的目的,对于他来说,虽然也不太喜欢程千言这个四叔,而这次的纷争虽说是二叔与四叔两房之间,但是说到底也是程家自己的事情,哪怕是借助了陈先生的力量,但是他也有信心,家族能够驾驭的了这个外来力量。
最起码,在江左能够驾驭。
因此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最终获益的都会是程家自己的家人,甚至两者相争还可以借机整顿一番其他的势力,扩充程家的影响力,肉最后终究会烂在程家这个大锅里。
天民学派,不过也是锅里的肉罢了。
但是在陈珏做出去湖州的决定之后,程高山隐隐约约之中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但是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总感觉,锅里快要煮熟的肉,好像要飞了。
甚至在飞之前,还将锅里原本的肉给叼走了几块。
就在程高山冥思苦想的时候,看着车位灯渐渐消失的程千烨眯了眯眼睛,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头传来隐约的评弹声,是湖州城里常播的《玉蜻蜓》,程千言总爱在处理公务时听这个。
“烨哥,这时候打电话,是扬州的学堂办得不顺心?”
程千言的声音裹着评弹的弦音,听不出半分之前争斗的戾气,倒像寻常兄弟闲聊。
程千烨靠在廊柱上,目光扫过正在忙碌的工人:“顺心得很,总校挂牌了,二房旧宅改的分校明天动工。刚送陈先生回迎宾馆,他跟我说,想走运河去湖州。”
电话那头静了静,只剩下评弹声,随即传来程千言低低的笑声:“乘船?他倒是闲情逸致,我还以为他会先去南京,或是去苏州,再不济也是返回杭州,毕竟那几处的人都递了话。”
“他说,扬州稳了,若不敢去湖州,天民学在江左就永远是‘特产’。”程千烨复述着陈珏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廊柱上的木纹:“还说,你手里握着江左最大的启蒙教育体系,断了这块,比在扬州赢十局都管用。”
“倒是看得通透。”程千言的笑声里多了几分玩味:“去年见他,我原以为他只是个会写词的文弱书生,没想到敢闯我这‘龙潭虎穴’,这才是做大事的样子,比那些只敢在背后嚼舌根的世家子弟强多了。”
程千烨挑了挑眉,语气里添了点试探:“你打算怎么接?”
“来便来。”程千言的声音重新闲适起来,评弹声不断:“湖州的私塾、书坊都是我的人,他想办学堂,得看我这碗饭让不让他端。不过......”他顿了顿:“倒想会会他,看看能让你甘愿动私产的人,到底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