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去孤山寺看山榴!原来花还能这么解读,先生太会了!】
【可是石榴花真的好美啊。】
【不要过度解读。】
山榴花的红影映在经幢上,像一泼未干的朱砂。陈珏将诗笺折起递给弘瑞,指尖还沾着花瓣的清香:“方丈觉得,这花若开在御花园,又该是什么说法?”
弘瑞摩挲着诗笺边缘,沉吟道:“开在寺中是禅机,开在宫墙内便是景致。花本无别,是看客的心思分了高下。”宫笃定忽然接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就像我大华国如今的繁华,有人看作盛世,有人却盯着繁花下的根须。”
【宫公子这话有弦外之音啊!最近忽然有些期刊传出了“盛世无隐忧”的社论。】
【懂的都懂,表面繁花似锦,底下的蛀虫可不少。先生还用“天魔女”暗喻这个?】
【别过度解读了,先生就是写花而已……吧?】
【这么一说的话,这些瞿昙弟子又可以隐喻那些高座府衙的掌权者,而天魔女却变成了高颂赞歌的吹捧者了,这首诗还真是深奥啊。】
【其实深奥的并不是诗,而是人。】
李逸雅蹲在花前拍特写,忽然指着一朵半开的花苞:“先生你看,这花外面红得张扬,里面的蕊却嫩得很,像不像……”她话没说完,被宁如梦轻轻拉了把衣袖。陈珏却笑了:“像披着华服的稚子?看着强悍,其实得好好护着根。”
陆明远低头记着笔记,笔尖在“天魔女化身”旁画了个问号:“先生,若这花真是考验,那该怎么应对?总不能把花拔了吧?”程高山闻言冷笑一声:“拔花的是蠢人,赏花识根的才是智者。就像江左的世家,你以为他们怕的是天民小学?他们怕的是自己的根烂在土里,却怪新苗碍眼。”
苏友逸推了推眼镜,他身为浙江学政,程高山这话已经说的极为露骨,却是不好接了。
陈珏望着花丛深处,那里有片枯叶正黏在新开的花瓣上:“枯叶不除,新花难艳。但也不能为了除枯叶,连花根都刨了。”
弘瑞引着众人穿过月亮门,陈珏驻足回头望了眼那簇山榴花,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魔女非魔,心魔是魔。所以佛陀才不避魔女,反而跟她讲经,因为他知道,能破的从来不是外魔,是心魔。”
程高山望着门槛上的青苔,忽然道:“我程家在苏州有片棉田,去年虫害,表面看着好好的,底下的根全被蛀空了。后来还是佃户家的孩子发现的,他说‘叶子太绿的地方,虫子都藏得深’。”
【程家主说的是棉铃虫!外表看不出来,等发现时已经晚了。】
【这哪是说虫子?这是说那些藏在盛世底下的问题啊!】
【所以先生才要办小学!让更多人有能力发现问题,这才是真正的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