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侃侃而谈的模样,配合着他提出的振聋发聩的学说,让这位帝王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轻叩扶手,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制衡世家的困局在陈珏出现后,终于有了一丝破局的曙光,想到此处,他满意地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与此同时,太子刘承渊的书房内,电视屏幕熄灭后的余温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他伫立在窗前,望着夜幕下灯火阑珊的皇城,岳阳楼中发生的一幕幕仍在脑海中翻涌。
此刻,他终于明白父皇为什么要派御极亲去岳阳了。
“这陈珏,倒是不失为一个人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确实是道尽了我华国文人的风骨。”
叹了口气。
“可惜,尚是年幼,难堪大任啊,我华国,终究还是要看这些世家。”
缓缓走到书桌前,铺开宣纸,提笔蘸墨,遒劲有力地写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看着宣纸上那力透纸背的字迹,他忽然轻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交给御极,磨砺一番,倒也不失为一员栋梁。”
千里之外,江苏程家祖宅的议事厅内,雕梁画栋间萦绕着古朴的气息。
程凤鸣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他环视着下方端坐的程家子弟,声音沉稳而有力:“这才是我世家真正出世的态度。再看他《大道之行》里描绘的大同社会,《大学》中的治国理念,陈学统的理论,已然自成体系!”
“原本以为,陈学统这次会是一番苦战,特意派了高竹过去助阵,没想到,竟然又是轻松拿下。”程千年轻抿一口香茗,茶雾氤氲间,难掩眼中的惊讶。
“他才多大,二十岁的年纪,竟然能够参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处事态度,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啊。”程千言皱着眉头,手中紧攥着抄录的《岳阳楼记》,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觉得,还是先忧后乐的大无畏精神,实在是太过值得赞颂了,不过,这是要求圣人的,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吗?”程千言的质疑让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程千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这是一种思想,只要能够提出这种思想,今后大家就有了努力的方向。”
程千秋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哪怕没有人能够做到,但是只要看到了方向,指明了正确的路,第一步是正确的,那么就比错误的一万步都要重要,陈学统恰恰就是充当了这个导师的作用。”
程千烨连忙附和:“确实,我看经此一役,天民学派在华国,已经可以算得上站稳脚跟了。”
“那么就派族中子弟加入天民学派。”
程凤鸣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铿锵有力:“大争之世,我程家一定要抢占先机,决不能被时代所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