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现场处置(2 / 2)

选择临时落脚:有门、有窗、只有一条楼梯

巷子尽头是一个两层的物流办公室:

?一层卷帘门半落,门后是空空的前台;

?二层有长条窗,窗框还在,玻璃碎了三分之一;

?只有一条室内楼梯,外墙没有逃生梯。

“这里。”凤敏指了指,“可控的入口只有一处。”

顾诚先进去,撬棍挑开门后的小铃铛——有人装过简易警报。

前台有脚印,但不新,灰尘已经在脚印里落了一层薄粉。

Kenny把卷帘门又拉低一格,留下两掌宽的缝隙,光能进,人得弯腰才出。

二层楼梯上去,转角右手第一个办公室是玻璃隔间,视野最好,角落有一张折叠行军床,床上铺着一件发硬的夹克和一条破毛毯——有人待过,但至少几天没回。

“清理一下屋子。”顾航只说几个字,流程一遍过:

?柜门全拉开,确认没人;

?窗下低位先看,再探头;

?天花板有两块吊顶板缺失,Kenny把棒球棍伸进去捅了捅,灰掉了一点,没动静。

“这间。”柳婷先把窗台擦一把,放下背包,掏出小本子记今天消耗:

水(-3瓶),纱布(-5片),碘伏(-2支),布洛芬(-1片),葡萄糖(-2片)。凤敏看了一眼,也拿着自己的本子一起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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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窗、设绊、分岗

Floren抱着两块木托盘上来,和顾泽一起把它们用管道胶固定在窗框内侧,留出两条手指宽的观察缝。

Kenny把楼梯口第一阶立起一张办公桌,桌脚用螺丝刀撬出两个孔,用电线穿过去拴在楼梯扶手。

“有人上来,一定会撞,我们就有反应时间。”他说。

顾诚在门内侧绑了根细铁丝做绊线,正常迈步不会勾到,快速冲就会被绊住——这是给“人”的,而不是给“它们”。

“轮班:两人望外,两人望楼,其他人养体力。”顾航分配得干净利落。

第一班:顾诚+Kenny;第二班:顾航+顾泽。

“女生休整到日落前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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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创复查

凤敏解开顾阳吊带复查渗血,关心着自己的儿子,伤口边缘有点渗汗导致纱布潮,她把外层湿的那片换掉,不动里层。

“痛吗?”

“还行,有一点点。”顾阳非要嘴硬。

她把布洛芬记上时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海盐——

把盐撒在热水瓶盖里,兑点水,让他先漱口,把血腥味冲掉再吃东西,人就不会一直恶心。

食物是半块能量棒加两口水,“小口,不要总是狼吞虎咽的。”她说话的语速慢下来,像是在给心跳降速。

凤敏把她那张避难所地图重新摊平,用铅笔改了路线:

从物流办公室出发,穿过两条服务小街,避开主干道进入半住宅区,找第二辆可用车作为目标A,步行直达作为目标b。

“天黑前不再移动。”她画了个叉,“今晚不能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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噪音与信号管理

屋里压低音量说话,鞋底全部包胶带一圈,减少摩擦声;

空瓶不丢地上,塞回包最底;

每个人口袋里放一片薄口香糖——不是嚼,是万一鼻腔里都是血腥味,贴在上颚能压住呕意,保持安静。

Kenny把楼下卷帘门缝隙再看一眼,外面风把一张广告单吹得“啪啦啪啦”,除此之外没有脚步。

他把手心的汗在裤子上抹了两下: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能不能把害怕安排在该害怕的时间,才是活下去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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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会:说透再走

天色开始暗下一个度。

顾诚站在窗前,轻声:“我们现在距市中心约八到九公里,没有车,带伤,队伍里体力参差。晚上太危险,怪物看起来在晚上的时候更灵敏,明天一早五点半出门,先沿阴影线到半住宅区,找车。找不到车,九点前决定是否直走。”

“直走就意味着白天穿过开阔地,我们必须把人分成两列,相距四米,避免一窝端。”柳婷接过话头,“每十五分钟停三十秒,补水、观察、换前锋。前锋不能永远是同一个人。”

“我可以当前锋。”顾航抬眼。

“可以,但不许一个人冲太远。”凤敏看着他,语气不重,却不容置疑。

Floren低声:“我在后段看高位。”

她说完自己也惊讶,像是第一次给自己派了个任务。

“好。”顾诚只回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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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得很慢,也很快

日落前最后一抹亮像刀背上的冷光,从窗缝里剜进来又退走。

两名值守换班,每十五分钟交换观察位,避免眼睛疲劳。

楼下偶尔有小东西跑过的“沙沙”,更远处有金属碰撞一声就没了。

他们没有追问那是什么——知道或不知道,都不改变我们此刻的动作。

顾阳靠墙半躺,呼吸比刚才均匀了一些。凤敏把他吊带再次上提半指,避免夜里滑落。

凤敏数了一下水:还剩八瓶整;能量棒三根半;压缩饼干两条;胶带半卷;电池两对;碘伏两支半;纱布七片。她把数字写在纸上,不是为了紧张,是为了第二天不会瞎猜。

“睡四个,醒四个。”顾航拍了拍门边的墙。

“睡觉这件事,也是纪律。”他说。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风从窗缝掠过的声音,和楼梯口桌脚偶尔“吱”的微响。

没有人真正放松,但身体终究在黑暗里交给了短暂的、节约型的睡眠。

外头的城市像一头伤兽,偶尔抽动,偶尔低吼,却没有扑上来。

他们把夜划成一段一段,像把河面切成石子的落点,一脚一脚踩过去。

等到第一丝灰白从远处的屋脊线上爬出来,这一夜,才算过去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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