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门口,开始换鞋。动作有些僵硬,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若麦立刻欢呼一声:“好耶!出发!”
初华连忙跟上。
海铃已经打开了门。
晴和睦也走了出去。
一行人再次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但目的地不再是温暖的居酒屋或某个排练室,而是冰冷肃穆的警署。
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祥子走得很快,目不斜视,仿佛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难堪的旅程。
若麦试图活跃气氛,但说了几句发现没人回应,也只好闭上了嘴。
初华担忧地看着祥子紧绷的侧脸。
海铃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淡漠。
晴走在祥子身后半步的位置,看着她挺得笔直却微微颤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祥子会如此拼命地想要赚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冷漠和疏离。
生活的重压,不仅仅来自金钱,还有这种无休止的、来自最亲近之人的拖累和羞辱。
睦安静地走在晴的身边,偶尔会看一眼祥子,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仿佛能理解一切的平静。
很快,他们来到了警署。
夜晚的警署依旧亮着灯,透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冰冷感。
祥子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进去。
其他人跟在她身后。
值班的警察看到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愣了一下。
祥子走上前,声音平稳地说明了来意。
警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风格各异的几人,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同情。
他很快办理了手续,然后说道:
“罚款是xxxx元。另外,丰川清告先生目前情绪不太稳定,需要家属安抚一下才能离开。”
祥子点了点头,从自己那个旧钱包里拿出所有现金,又用手机支付了剩余的部分。
她的动作很稳,但晴注意到,她支付完后,钱包已经彻底空了。
交完钱,警察带着他们来到一个临时的留置房间外。
隔着玻璃,能看到里面一个瘦弱的、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正瘫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正是丰川清告。
祥子看着里面的父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若麦和初华都皱起了眉。
海铃移开了视线。
晴看着那个男人,又看看祥子冰冷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哀。
就是这个人,将所有的压力和不堪,都压在了自己女儿稚嫩的肩膀上。
睦的目光落在丰川清告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回到祥子身上,眼神依旧平静。
祥子推门走了进去。
“爸,走了。”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丰川清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祥子,含糊地说了几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差点摔倒。
祥子伸手扶住他,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初华想进去帮忙,被若麦轻轻拉住了。
她们都知道,此刻的祥子,大概不希望被更多人看到这一幕。
祥子扶着醉醺醺的父亲,艰难地从留置室里走出来。
丰川清告看到外面还有这么多人,愣了一下,随即又开始了含糊的抱怨和咒骂。
祥子面无表情地听着,只是用力架着他,朝警署外走去。
若麦和初华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帮着祥子扶住她父亲。
海铃走到另一边,也伸出了手。
晴和睦跟在一旁。
就这样,一群人沉默地架着这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走出了警署,融入了浓重的夜色中。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祥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她的身边,不再是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