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闪过清晰的讶异。
立希是鼓手，节奏感极强，技术也很好，但编曲涉及和声、旋律、配器等等更综合的知识，和她平时专注的领域并不完全重合。
而且，据他所知，立希现在并没有加入新的乐队。
她为什么要学编曲？
他拿起笔，在速写本上写下他的疑问：
【为什么想学？】
立希看到这个问题，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问，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有烦躁，有不甘，还有那缕...倔强。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直直地看向晴，声音比刚才清晰也坚定了一些：
“因为不想再那样了。”
晴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解释。
“crychic的时候......”
立希的眉头习惯性地皱起，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和懊恼：
“曲子基本都是祥子...还有你在弄。我们其他人，好像就只是...按照谱子演奏而已。”
“虽然演奏也很重要，但是......”
“等到出了问题，等到祥子说要退出的时候......”
“我才发现，我除了敲好自己的鼓点，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连一首完整的曲子是怎么构成的，都搞不清楚。”
“那样...太被动了。”
她的声音不高，但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所以，我想学。”
她看着晴，眼神里带着决心：
“就算现在没有乐队，我也想自己弄明白。”
“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晴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混合着不甘和进取的光芒，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一时兴起。
这是立希在经历了crychic的解散后，用自己的方式，试图抓住更多主动权，试图填补那份曾经无力改变的遗憾和空白。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拿起笔，在速写本上写下：
【可以。】
【从基础开始。】
立希看到他肯定的答复，紧绷的肩膀松懈了一点点。
她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谢谢。”
晴端起花茶，喝了一小口。
立希依旧站在桌边，没有离开的意思，目光偶尔扫过晴放在桌上的速写本。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
“你那个...很吵的同桌，最近好像没怎么来了。”
晴点了点头。
山田笺崎最近似乎迷上了某个新出的机甲模型，放学后都泡在模型店里，来RiNG“蹲点”的频率确实降低了。
“哦。”
立希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又坐了一会儿，杯中的花茶渐渐见底。
立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对晴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把门口的宣传板收拾一下，准备打烊了。”
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要走了。
他站起身，将杯子里最后一点花茶喝完。
立希拿起空的茶壶和杯子，放在托盘上，转身朝着柜台走去。
晴看着她走向柜台背影，打算去上个厕所再回家。
立希将托盘放在后台的清洗区，然后径直朝着咖啡厅的门口走去，准备完成她打烊前最后一项工作。
整理门口那块写着今日演出信息和推荐饮品的小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