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哼唱着一边朝着前方的包间走去,走到尽头那间挂着“松鹤”木牌的包间前,他轻轻敲了敲门。
“秦爷,您要的蜜渍青梅送来了。”
开门的瞬间,林物生瞥见里面铺着猩红的地毯,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的男人斜倚在铺着貂皮褥子的炕床上,身边围着两个穿旗袍的女人,正给他递着烧好的烟泡。男人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嗯,进来吧。李爷回来了吗?麻利儿把青竹间的顶天儿好货都给码清楚备上!介可是佐藤一郎将军眼前的红人,万万不能差了礼数!”
听着他的话,伙计连忙回应。
“您放心,一准儿在李爷回来前都给您拾掇利索了!对了,今晚还给李爷安排姑娘吗?昨儿内俩,都让爷用烟斗给烫废了了,送去艳春楼都嫌晦气不敢收,直接扔海河里当‘漂子’了。”
秦爷闻言哼了一声。
“送!干嘛不送!俩货能值几个钱?青帮别的不多,这种秧子货要多少有多少!可要是伺候不好李爷,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咱们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龙爷没空管这摊儿,让我来盯着,出了岔子,倒霉的可不是我,是你们几个顶雷!”
听着秦爷的话,伙计连忙回应一定给李爷安排最新最干净的货来。秦爷嗯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不过,恰在这时候,楼道另一头突然传来骚动,几个巡捕晃着电筒走过,腰间的皮带上挂着警棍。
伙计们瞬间噤声,连包间里的喧闹都低了几分。巡捕在“松鹤”包间门口停住,秦爷见此亲自开门,手里攥着两叠银元塞进巡捕队长手里。
“王副爷,今晚的风大,兄弟们辛苦了。”
掂量着银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秦老板,您是明白人,办事儿局气,咱也都行个方便。可最近上边风紧,听说您这儿晚上乌泱出去二三十号人?怎么个意思,想把法租界掀个底儿掉?”
他说着眼神审视的看着秦爷,秦爷眉头一皱然后又拿出来了一叠银元往王巡捕的手里塞了进去。
“哎呦王副爷,您内这说哪儿去了!没有的事儿!咱这儿来的都是朋友,纯粹就是找地界儿乐呵乐呵,谁敢在咱这儿递葛、干那违法乱纪的勾当啊?”
王巡捕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元,环顾四周看了看。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出纰漏,咱都相安无事。真要捅出大娄子,您那位新来的驮山金刚……嘿嘿,怕是也扛不住这个雷,到时候大伙儿一块儿坐蜡,可就不好看啦。”
王巡捕将钱揣进了兜里,这时候秦爷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您了把心搁肚子里,真有那不开眼的敢瞎折腾,不用您言语,我秦二全头一个不答应,非得给他摆出个道道来!”
网讯不嗯了一声便带着人下楼,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后,包间里的笑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等人都走了之后,林物生继续等在原地,刚才既然那个秦爷让伙计给燕子李三准备东西了,那也就给他带路了。
结果等了没一会儿,那小伙计居然端着盘子径直朝着他所在的包间来了。没想到这么巧,他摸进来的包间恰好正是燕子李三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