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伍世豪。”
“性别。”
“男，纯爷们儿，道友你看这肌肉线条……”
“闭嘴。”
冷锋将一支灵能记录笔重重按在桌面上，金属笔尖与特制合金桌碰撞的脆响，让审讯室里本就紧绷的空气又冷了三分。他抬眼扫过对面坐姿“乖巧”的青年，眉头拧成了川字——这小子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拍卖会现场的烟尘，嘴角却藏着压不住的笑意，哪有半分刚从“执法重地”走出来的慌张？
伍世豪识趣地收了撑肌肉的动作，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眼神却忍不住瞟向冷锋桌角那份《违规行为处罚决定书》。方才一番唇枪舌剑，他靠着“没主动攻击”“观众自愿打赏”“法器测试行为艺术”这三板斧，硬是把“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从“情节严重”掰成了“情节轻微”，眼下就差最后一步签字画押。
“根据《都市修仙者公共秩序管理条例》第七十六条，对你处以两百灵石罚款，无拘留期。”冷锋的声音没半点波澜，像是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清单，“签字确认，缴纳罚款后可以离开。”
两百灵石？
伍世豪心里飞快地打起了算盘。拍卖会那天，光是修士们为了“测试板砖”自愿给的“加钱”就有三百多灵石，更别提后续突破练气四层时，用挨打值兑换的精纯灵力省下了多少买丹药的钱——这笔罚款，顶多算是从赚来的利润里抽了根零头。
他脸上立刻堆起诚恳的笑容，接过灵能记录笔时还不忘客套：“感谢冷长官明察秋毫！您真是公正无私、体恤民情，不像某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
“签字。”冷锋冷冷打断，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处罚书上敲了敲，“再废话，我不介意重新核查你在黑市摆摊售卖‘古董假货’的旧账。”
伍世豪的话头戛然而止，笔尖在纸上飞快划过，生怕这位金丹大佬真翻旧账。他当初在街头卖的那些“千年灵芝”“上古玉佩”，其实都是王大锤批发的仿制品，真要较真，又是一笔不小的麻烦。
签完字，伍世豪从怀里摸出一个鼓囊囊的灵能钱袋，数出两百块泛着淡青色光晕的下品灵石，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这些灵石是他这阵子“辛苦挨打”的成果，每一块都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摸在手里温热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心疼地多看了两眼。
“冷长官，您点一下？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攒的血汗钱，少一块我下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他嘴上唉声叹气，眼神却亮得很——心疼归心疼，对比这次拍卖会的收获，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冷锋没理会他的戏精表演，随手将灵石收进公务袋，又递过来一张凭证：“收好，别弄丢了。另外提醒你，近期灵网监控会重点关注你的动向，再敢在公共场合搞‘求打’那套，下次可就不是罚款这么简单了。”
“放心！绝对不会！”伍世豪拍着胸脯保证，接过凭证塞进怀里时，嘴角的笑意又忍不住冒了出来，“我保证以后低调做人，好好修炼，争取早日为维护都市和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这话听在冷锋耳朵里，只觉得格外讽刺。他看着眼前这小子眼底藏不住的狡黠，突然想起拍卖会那天，监控画面里那个高举板砖、喊着“打坏了加钱”的疯癫模样，太阳穴不由得突突直跳。
“滚吧。”冷锋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别再让我在办事处门口看到你。”
“好嘞！谢谢冷长官！您忙，我这就走！”伍世豪如蒙大赦，起身时动作麻利得不像个“刚挨过揍”的人，脚步轻快地往审讯室门口走，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冲冷锋鞠了个躬，“冷长官再见！祝您工作顺利、早日突破境界！”
看着那道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冷锋揉了揉眉心，拿起桌上的灵能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把伍世豪的档案调出来，标注‘重点观察对象’，密切关注他近期接触的人员，尤其是黑市那边……对，就是那个‘板砖哥’。”
挂了通讯器，冷锋盯着桌上的处罚决定书，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办案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违规者”——别人修炼靠打怪、靠嗑药、靠闭关，这小子倒好，靠挨打就能升级，还能顺便赚得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