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潼关孤影衅千军(1 / 2)

初秋的风卷着几片枯叶,带来一丝凉意。

张远拢了拢外袍,与徐庶并肩动身去接应卞喜,郭嘉则握着一卷军务文书,转身快步走向校场方向。

待在偏厅见到卞喜时,他正枯坐在案前,往日挂在脸上的嬉笑全然不见,见张远进来,他霍然起身:“首席,看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拉我们太平道一把吧。”

张远忙问:“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你急成这样。”

“我们太平道,彻底浮出水面了。”卞喜声音疲惫,“除了公孙续、公孙越、关靖几家敌对以外,军中还有不少将领都反了。黄龙道长在前日的平叛中,已经牺牲了……”

“什么?!”张远失声惊呼,徐庶也皱紧了眉。

卞喜红了眼,续道:“张燕去追剿叛将时,被暗箭所伤,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就连教主她……”

“杨教主怎么了?”张远的心猛然一跳。

卞喜警惕地扫了眼窗外,见只有巡逻的士兵走过,才凑到张远耳边,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素来不服教主,趁黄龙道长牺牲、军心浮动之际发动了教内叛乱,虽说最后被教主亲自领兵镇压下去了,可教内的老底子折损了大半,各地分坛也乱成了一锅粥,太不稳了。”

张远眉头紧锁,指尖敲着案几沉吟:“眼下我们正和董卓在潼关对峙,大军抽不开身,实在是分身乏术——你直说,我们能帮上什么实际的忙?”

“我们有几个想法。”卞喜定了定神,从怀中掏出一卷揉得皱巴巴的纸条,摊开时手还在抖,“第一,希望你们派使者去参加黄龙道长的葬礼,再公开表态支持杨柳道长继任;

第二,军事上,在常山、中山一带陈兵,做出要介入河北之争的架势,震慑那些叛将;

第三,务必再支援些粮食和武器,我们的粮仓被叛将烧了大半,实在艰难。”

“杨教主近况如何?”张远问,目光落在卞喜那卷纸条上,上面还沾着些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渍。

“多谢首席关心,内忧外患之下,教主她看着憔悴得不成样子。”卞喜答道,说着又叹了口气,“若不是教主撑着,太平道怕是早就散了。”

“你先在偏厅歇着,我和元直商议一番,立刻给你答复。”张远起身,对着徐庶使了个眼色。

卞喜闻言又是一揖,身子几乎弯成了九十度,语气恳切得近乎哀求:“那就拜托首席了。来之前,我去看了张燕将军,他躺在病床上还拉着我的手说,人民军是重情重义的,定然不会见死不救。”

卞喜特意提起张燕,自然是因为当初朱儁围剿人民军时,是张燕带着黑山军从旁牵制,为人民军解围。

张远心中一暖,拍了拍卞喜的肩膀,沉声道:“你放心,这份情,我们记着。”

随后,张远与徐庶来到议事厅,郭嘉早已处理完军务,手里捏着一枚棋子在棋盘上轻轻敲着,听张远说完前因后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将棋子往棋盘上一落,笑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岂不是给了我们直接干预河北的理由?妥妥的好事,送上门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徐庶却摇了摇头,手指捡起一枚白棋摩挲,神色谨慎:“我倒有不同看法。其一,我们的主力都压在潼关,战力仅够应对董卓,若是分兵河北,怕是会被董卓钻了空子;其二,此事总让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太平道向来藏得深,这般哭惨,说不定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借机拖我们下水。”

“管他们是什么用意,往最坏的方向打算总没错,关键是看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郭嘉摆了摆手,“我看,让张杨、范康带着常山、中山的守备军搞一场大集结、大动员,在边境上摆开阵势,先看看公孙越、公孙续他们的反应。

再派外长闵贡出使太平道,趁机摸清楚他们的实际损失和教主的真实态度。至于钱粮,我们断然给不了。”

徐庶沉吟片刻,点头道:“这般安排倒也可行,既不在明面上得罪太平道,也不会让我们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