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目光落向谷雨,说:“谷雨同志,你先说说凉州那边的军事情况。”
谷雨对上赵云的目光,开口的语气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此次入凉参战一万七千人,截至我动身前来,统计牺牲一千二十人,伤员三千余人。毙敌一万余人,俘虏二万余人,另有六万余董军望风而降。
董军大将徐荣被曹性同志射中落马后自杀,牛辅下落不明,残余敌军正由赵霜、曹性同志带队清剿。”
念到“赵霜”二字时,他的声音微微顿了顿,目光也不自觉地飘向一旁。
众人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只震惊于谷雨的战绩。
郭嘉朝谷雨竖起大拇指:“厉害!我记得西线敌我兵力比例足有一比十,能打出这等战绩,实在牛。”
“其实算不得什么。”谷雨连忙摆手,“多数地方只是虚张声势,真正的苦战唯有渭水边上那一场决战,还是靠以逸待劳占了便宜。决战消灭敌军精锐后,其余皆是强征的民夫,毫无战心,几乎传檄而定。”
“谷雨同志倒是谦虚了,这等战绩哪是‘算不得什么’能概括的。”徐庶笑着摇头,话音刚落,身旁的陈文、刘兰等人也纷纷附和,言语间满是由衷的认可。
赵云目光转向一旁的王红:“王红同志,说说长安起义的情况。”
王红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声音微微发颤着报出数字:“守卫长安的地下赤卫队共一万四千三百二十八人,牺牲六千八百人,重伤一千五百人,余下将士人人带伤。动员百姓八万余人参与守城,其中八千多百姓殒于战火。”
冰冷的数字砸在溪畔,周遭霎时陷入死寂,唯有溪水顺着青石缝隙潺潺流淌的声响,在沉默中格外清晰。
张远望着远处被烈日晒得干裂的田垄,良久才喟然长叹:“这面胜利的旗帜,是用鲜血染红的啊。”
赵云的神色也凝了几分,随即转向郭嘉,语气肃然:“郭参谋长,还请分析一下下一步的局势。”
郭嘉闻言,拎着酒壶缓步走到铺在青石上的舆图前,酒壶嘴朝着洛阳方向一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洛阳北依邙山,南望伊阙,东据虎牢,西控崤函,四面环山、八关拱卫,活脱脱就是个密不透风的乌龟壳,真要硬打,我军非得折损大半兵力,得不偿失。”
他顿了顿,酒壶又指向潼关:“守潼关的李肃老奸巨猾,极善守城,与其跟他在关下死耗,不如我军只守不攻,放任董卓跟曹孙刘去争兖州的地盘。
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露出破绽,我军再从西、北两路出兵,夹攻洛阳,届时便可一举拿下。”
话音未落,他话锋陡然一转,指尖重重敲在冀州的位置,语气沉了几分:“而我军真正的威胁,始终在此处。如今冀州内乱,太平道跟各路势力打得不可开交,最终总有一方会胜出。若太平道败北,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若是太平道一统冀幽二州,那便会成为我军最棘手的对手。”
通篇分析,郭嘉竟对汉中的吕布只字未提——在他眼中,吕布不过是龟缩一隅的莽夫,根本不足为惧。
徐晃随即上前一步,对着舆图躬身道:“根据郭参谋长的判断,我军计划将野战军主力调往河内郡。
此地南临黄河可威慑董卓、曹孙刘,北接并州能支援大本营,西连关中亦可直逼冀州,是实打实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枢纽。”
“这倒是与我们之前的谋划不谋而合。”张远颔首,指尖轻轻点了点河内的位置。
徐晃又转向众人,声音洪亮了几分:“至于雍州的防卫,决议由谷雨部驻守,务必筑牢西线防线,同时伺机寻找战机,牵制董卓侧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