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人民当家做主”“耕者有其田”,字字看得真切。
刘辩扫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心中暗骂“反贼狂言”,脚步都没停顿。
唐姬却驻足良久,沉默不语。
午后的会面,刘辩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想来是午休时,唐姬劝说了,又或是他琢磨着暂时死不了,怯懦的本性压过了那点硬撑的傲气。
他对着张远微微低头,声音细弱:“请问阁下,究竟打算如何处置我二人?”
张远早已听过王红等人的汇报,心中了然。
要改变一个人的固有认知本就不易,更何况是曾经的帝王,要他放下身段与过往,更是难如登天。
他缓缓开口:“本想安排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让你们自食其力。但看眼下情形,你们怕是还难以接受。
不如就让王红他们继续陪着你们,四处走走看看。毕竟,现在你们还是人民军的客人。”
刘辩悬着的心“咚”地落下,暗自松了口气——果然不用死了!紧绷的身子瞬间松弛下来。
当唐姬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时,他勉强地对着张远拱了拱手,声音依旧发虚:“多、多谢。”
张远看着他的转变,微微点头:“做客只是暂时的。
我希望有一天,你不再是客人,而是和我们一样,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放下曾经的身份吧,那都是束缚你的包袱。在人民军的地盘上,你终会明白。
每个人都只是他自己。”
刘辩怔怔地看着张远,眼中多了几分茫然与若有所思。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只是缩着肩膀,跟着王红等人转身离去。
两人刚走,苏双便快步走来,手中捏着一封密信:“张大哥从洛阳传来的密信。”
张远接过信纸展开,上面详详细细记述了贾诩设计营救刘辩的全过程。
“贾诩这步棋着实费解。”他看完眉头紧蹙,指尖敲了敲信纸,“他先主动揽下处置刘辩的差事,转头却将人放走,如今刘辩到了咱们这儿,他岂不是等于自曝身份?”
话锋一转,语气凝重起来:“必须严密封锁消息,贾先生身在董卓麾下,一旦泄露,必是杀身之祸!”
苏双却摇了摇头,从怀中又取出一张纸条:“还有这个,是贾诩先生的亲笔手书。”
张远接过展开,只见上面字迹遒劲有力:“贾某一生磊落,所作所为皆敢示人。首席可传檄天下:弘农王刘辩,实乃我所救,现已安抵并州。”
“啊?”张远手中纸条险些滑落,脸上满是错愕:这不是让人民军主动曝光他这个幕后黑手的意思吗?
“我接到信时也惊得不行。”苏双叹了口气,“董卓本就生性多疑,得知此事定然暴怒,贾先生这分明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张远背着手在山坡上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沉思片刻后,他眼中渐渐亮起光芒,猛地停下脚步:“贾先生智谋远在你我之上!
虽一时未能参透其中深意,但依他之计行事准没错——即刻放出消息,昭告天下,废帝刘辩已为贾诩所救,送往人民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