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盗灵谷(1 / 2)

“偷”这个字像毒蛇一样,钻进陈平的脑子,盘踞不去。

恐惧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手脚冰凉。

但紧接着,是被饿了三年时间后,所带来的疯狂。

不偷,就是饿死。

偷了,万一……万一真能种出来呢?

万一这片黑土真的能让它长出来呢?

他想起白天削的那根硬木棍。

那根木棍是他在搬运硬木料时,偷偷从废料堆里捡的一截边角,又硬又韧。

他花了小半天工夫,用那块边缘还算锋利的碎石片,一点点削去了毛刺和树皮,磨得相对光滑,原本是打算当个防身的棍子,或者撬东西用。

此刻,这根尺把长的硬木棍,成了他唯一的“工具”。

他再次回到窝棚。

天光已经大亮,窝棚区嘈杂起来,咳嗽声、叫骂声混成一片。

陈平将那根硬木棍紧紧攥在手里,粗糙的木纹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

他把它塞进破烂的裤腰里,用外衣勉强盖住。

他需要等待时机。

白天人多眼杂,绝对不行。

目标,只能是夜晚看守相对松懈的灵田外围。

那里种的灵谷,据说品阶较低,看守也相对没那么严苛……

毕竟没人相信,这些饿得只剩一口气的苦力,敢去动仙师的东西。

整整一天,陈平都在巨大的煎熬和亢奋中度过。

他和其他人一样,麻木地干着沉重的活计,拉车,搬运石料,清理废渣。

腹中的饥饿像火在烧,但更折磨人的是那个疯狂的念头和怀里的玉佩,像一块烙铁烫着他的胸口。

每一次弯腰,每一次用力,他都下意识地护着那里,生怕别人看出异样。

手中早就有了一层老茧,做起事情来,还算正常。

就是拇指上那道被石片划开的口子,似乎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晚那个美好的开端。

他不敢再看那块玉佩,只是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到来的夜晚。

终于熬到了收工。

监工骂骂咧咧地分发了,那点可怜的一碗米饭。

陈平捧着破碗,一阵狼吞虎咽,好似没有感觉。

只有吃的快,才能增加饱腹感……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饿,只想着那片黑土。

夜幕再次降临。

陈平回到窝棚,他蜷缩在窝棚最黑暗的角落,耳朵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人声渐渐稀少,只剩下零星的咳嗽和远处不知名的虫鸣。

时间一点点流逝。

陈平的心跳得像擂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

他估算着,巡逻的守卫应该已经走过了靠近窝棚区的这一片区域,下一轮巡逻大概要半个时辰之后。这就是他的机会。

他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像一只夜行的狸猫。

动作极轻,没有惊动窝棚里其他几个沉睡的苦力。

他摸到门边,侧耳倾听片刻,然后轻轻推开一条仅容身体挤过的缝隙,闪身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将破门掩好。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汗湿的背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窝棚区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他贴着窝棚的阴影,朝着记忆中外围灵田的方向移动。

月光很淡,云层时遮时掩,大地一片朦胧。

这给了他掩护!

连天都在帮他!

脚下的路坑洼不平,他深一脚浅一脚,尽量不发出声音。

每一次踩到碎石或枯枝,那细微的声响都让他心惊肉跳,立刻停下,伏低身体,直到确认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才敢继续前进。

走了大约一刻钟,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属于灵谷的独特清香渐渐浓郁起来。

这味道对饥饿的人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他看到了那片灵田的轮廓,在黯淡的月光下,茂密的灵稻像一片低矮的、起伏的黑色毯子。

田埂边,有一个简陋的草棚。

那是守夜人待的地方。

陈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趴在一处低洼的土沟里,脸贴着冰冷的泥土,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草棚。

棚子里黑着,没有灯光。

侧耳细听,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沉闷的鼾声。

守夜人睡着了!

狂喜和恐惧同时攫住了陈平。

机会就在眼前,但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块石头一样趴着,又耐心地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鼾声依旧,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