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头
张顺与王晏球并肩,目光如炬,锁定北方狼山方向。
监正文凝以星象示警“北垣倾颓,煞星急坠”,正与探马回报的漠北内乱军情相应。
“战机稍纵即逝,就在此刻!”张顺的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城头。
“漠北大军根基未稳,又生内乱,正是军心惶惶、最虚弱之时!”
“若是待其缓过气来,必将卷土重来!”
王晏球眼中战意弥漫,接口道:“张帅明鉴!此乃天赐良机,当以雷霆之势,一击毙敌!”
“末将请命,愿率所有骑兵为先锋,直捣黄龙!数万铁骑奔袭,足以冲垮其营垒,焚其粮草,乱其军心!”
“步军可随后压上,扩大战果!”
“正合我意!”张顺重重一拍城墙,决心已定。
“传令集结所有骑兵,一人双马,携带火油、弩箭!你亲率之,不做任何试探,全力奔袭狼山大营!”
“不要俘虏,杀!”
“末将领命!”王晏球重重抱拳,声如洪钟。
军令如山,早已集结在幽州城的军队迅速运转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城北校场已是万马嘶鸣,蹄声如雷。
超过三万名精锐骑兵已整装待发,人人面色冷峻,眼中闪烁着嗜战的光芒。
他们大多披甲,背负强弓劲弩,马鞍旁挂着火油罐与长刀。
张顺亲自为先锋军饯行,他高举酒碗,声传四野:“将士们!漠北内乱,天佑大乾!”
“此战,就是要打断漠北的脊梁,打出我大乾数十年的太平!饮胜!凯旋!”
“饮胜!凯旋!”数万人的怒吼声震天动地!
王晏球翻身上马,长刀前指:“出发!”
轰隆隆——!
大地开始剧烈震颤。三万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出幽州北门,朝着狼山大营奔袭!
铁蹄践踏,烟尘滚滚,那气势,隔着数十里都能感到心惊胆战!
狼山大营,此刻仍然处于极度紧绷和高压状态。
耶律尧光肩头的黑气虽被萨满勉强压制,但伤势依旧不轻,心神损耗更是巨大。
他刚刚以铁腕手段处置了几名疑似与多阔霍有牵连的萨满和将领。
但普通士卒间的惶恐与猜疑,绝非一时能平息。
而母后的昏迷不醒,更是让他心焦如焚。
“报——!紧急军情!”一名斥候几乎是滚着冲进帅帐,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大元帅!幽州……幽州骑兵杀过来了!铺天盖地,至少有数万之众!距离我大营已不足三十里!”
“全军骑兵?!”帐内众将无不骇然失色,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们想过幽州会趁机发难,却万万没想到,张顺竟如此果决,而且投入了全部骑兵,进行奔袭!
耶律尧光瞳孔骤缩,猛地站起,肩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身形一晃,但他强行稳住,眼中瞬间布满血丝,低吼道:“张顺!你好狠的手段!”
他知道,完了。
营内士气低迷,大多兵卒是由各部首领各自统领,可多阔霍的行为,早已让各大首领不满,自己此时派人去报,一时之间也无法调动他们手里的军队……
就算调动!
仓促间如何能组织起有效防线,抵挡数万气势如虹的铁骑的正面冲击?
撤退,是唯一的选择,但在这平原之上,被数万骑兵衔尾追杀,后果不堪设想!
“兀术!”耶律尧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决绝。
“末将在!”兀术踏前一步,甲胄染着昨日的血污。
“你率‘黑牙’、‘贺那’所有能战的骑兵,不惜一切代价,迟滞幽州先锋!为主力撤退争取时间!”
“领命!”
“其余各部,放弃所有重型辎重,只带口粮和箭矢,伤员……能带则带,立刻向北撤退!向黑水河方向靠拢!快!”
命令仓促下达,但漠北大营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乾国埋下的内应“影三”四处散播大军战败消息!
一些帐篷和带不走的物资被点燃,浓烟滚滚,不时有兵戈声响起……
士兵们见状惊慌失措地寻找马匹和队伍,军官的呼喊声被淹没在恐慌的浪潮中。
铁骑速度也亦然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