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幽州陷落、耶律斜殉国,漠北连战失利的噩耗一直徘徊在漠北王庭上空。
所有的焦点都聚在战事的旋涡时,被软禁在漠北一处边缘角落营帐的张子凡,成了一枚被遗忘的棋子。
同样,禁锢他心智的那道由诡异铜铃设下的枷锁,随着时间流逝和施术者——那位万毒窟蛊师许久未来,开始松动。
意识的清醒是一个缓慢挣扎的过程。张子凡在浑噩与清醒的边缘不断徘徊。
尽管偶尔似乎能意识清醒一会儿,但他仍让自己维持那副空洞呆滞的模样,他能察觉到,监视的目光并未离开。
每日例行前来为他擦拭身体、涂抹蛊药的,是三位苗疆女子。
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眼神警惕的年长女子。另外两位,则是年轻的姐妹——姐姐阿娜,妹妹阿雅。
阿雅天真烂漫,很快就被张子凡那独特的白发俊颜所吸引,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羞涩与爱慕。
而姐姐阿娜,则显得沉静许多。能久跟在圣师身旁,她又岂会是天真之辈,妹妹不过是在她的保护下维持了那一份烂漫。
她同样会因张子凡的容貌而微微失神,但更多的是一种审慎的观察。
张子凡开始他的试探。他在阿雅靠近时,会流露出极其微弱的、“无意识”的反应。
他会让眼神在空洞中,偶尔闪过一丝仿佛因触碰而生的微光。
这一切,让阿雅心跳加速,深信这个英俊的男子正在本能地回应她的温柔。
但张子凡很快注意到,当他进行这些细微表演时,阿娜的目光会在他脸上多做停留,隐隐带着探究。
她没有像年长女子那样呵斥妹妹,也没有点破,只是默默完成自己的工作,偶尔,会在无人注意时,与张子凡那“涣散”的目光有瞬间的交汇。
在那极短的对视中,张子凡察觉到,这个女人可能看穿了他的伪装。
一次,只有阿娜独自前来,帐篷内异常安静,阿娜一如往常地为他涂抹药膏。
当她的指尖划过他手臂的穴位时,忽然用压低声音,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圣师的铃铛…声音好像没那么响了。”
张子凡心中剧震,但身体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呆滞”。
阿娜似乎也不期待他的回应,继续自顾自地低语:“王后最近很烦躁……前线又败了……听说,是在一个叫飞狐陉的地方…”
她的话语零碎,却像拼图一样,为张子凡提供了宝贵的外部情报。
她是在帮他?还是在试探?张子凡不敢确定,但他知道,这个阿娜,恐怕不简单。
终于,一天夜里。
年长女子被急召离开,只剩下阿雅和阿娜。阿雅依旧沉浸在那种拯救落难王子的浪漫想象中,趁着姐姐不注意,再次试图与张子凡进行“无声的交流”。
张子凡知道时机稍纵即逝,他第一次发出沙哑的声音:“水……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