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决咧?”萤勾从侯卿身后探出身子。
焊魃沉默地看着自己那堪称艺术品的“杰作”,缓缓点了点头,巨大的身躯也微微放松。
李星云则是吐出一口浊气,但眉头并未舒展。拔里神玉虽除,但“魃阾石”和李存忍的下落依旧不明,阴山的秘密似乎并未触及。
而且,方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在这诡异的阴山深处,天知道会引来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笼罩了在场所有人。
这并非阴山固有的阴冷死气,而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寒意,带着一种蛮荒、原始的味道。
四人同时心生警兆,猛地转头,望向爆炸烟尘尚未完全消散的另一个方向。
在弥漫的灰尘与昏暗的光线中,一道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袭紫衣,身姿曼妙,赫然正是尸祖降臣。
但她此刻的气质,与众人记忆中那个慵懒的降臣,截然不同。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却散发着极为沉凝的气息。
侯卿最先察觉异常,他握着骨笛的手指微微收紧,向来波澜不惊的眼中,首次露出了极致的凝重与审视。
焊魃巨大的身躯更是瞬间紧绷,如临大敌,做出了全力防御的姿态。
萤勾见状还想说什么,可突然也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似的,躲在了众人身后。
李星云的心却是猛地一沉。
他感受不到降臣丝毫熟悉的气息,眼前的“人”,虽然顶着降臣的皮囊,却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结合阴山的传说与降臣之前的表现,一个最不愿相信的真相浮上心头。
“降臣尸祖?”李星云试探性地开口。
乾国,洛阳,皇宫乾元殿。
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重臣武将们肃穆的脸庞。
龙椅之上,徐墨一身玄色常服,并未穿戴正式的冕旒朝服,但那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却比任何华服都更能镇住场面。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麾下分列两侧的文臣武将。
这些面孔,有跟随他起于微末的生死兄弟,也有后来归附、能力卓绝的各朝能臣。
如今,他们共同组成了这新生的乾国最高权力核心。
“诸卿,”徐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自天下一统,新律颁布,各州府改制已推行数月。据各地奏报,民生渐复,吏治初清,虽然仍有顽疾痼瘴,非一日可除,但大体已步入正轨。”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龙椅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上。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徐墨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近日,兵部与枢密院接连呈报,漠北探子活动日益猖獗!”
“规模远超以往,渗透之深,触角甚至已伸向朕的洛阳!其心可诛,其行可灭!”
殿内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关于漠北探子大规模潜入的消息,在场重臣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此刻由皇帝亲口证实,更添了几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徐墨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掠过阶下众将。
“漠北,狼子野心,从未因中原一统而稍减。当初李嗣源割让燕云十六州,致使如今中原门户大开,此乃天下之痛!”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决绝,“如今,朕之疆域,北境止于瓦桥关、益津关一线。而燕云故土,尽在漠北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