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华州城外的军营,一片漆黑。
唯有徐墨的军帐内透出微弱的烛光。
帐内,徐墨背着手,在帐中来回踱步,阴沉的脸色比夜色还要凝重。
朱温最后的命令,让他此刻格外烦闷。
“攻下华州以西部的诸多重镇!”徐墨咬着牙,将这句话从牙缝中挤出来,声音里充斥着愤怒。
他猛地转身,右手作拳狠狠砸在军帐前的案几上,震得案上的烛火剧烈摇晃,险些熄灭。
“可是又不给军粮!难道要自己手下去吃人吗?”
这句话近乎吼出来,在寂静的帐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种桵恰好走了进来。
踏入帐中,种桵看到徐墨紧绷的身体、通红的双眼和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立刻察觉到气氛的不对。
“大人,为何如此生气?”种桵的声音平静沉稳,宛如清泉一般,在这躁动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听到种桵的声音,徐墨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
他看向种桵,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之情。
早在武关的时候,种桵就料定自己回来定然不会被问责;之后又让自己在蓝田渡口松林处设下伏兵,最终大破岐军。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如种桵所料,分毫不差的实现。
徐墨从未想过,自己竟能遇到如此能一步三算的顶尖谋士,对于当初强留下他的做法,满是庆幸。
深吸一口气,徐墨将自己在朱温那里受到的礼遇,以及朱温最后那看似信任的命令,细细道出。
种桵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待徐墨说完,种桵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淡淡开口:“大人可无忧也。”
眼里徐墨流露出不解的神色,种桵接着开口道:“我原想让大人借朱友珪之力,以谋高位,不过如今看来,朱温亦有扶持大人高位之想法!”
徐墨心中一震,问道:“之竟,这又是朱温的离间吧?”
说这话时,徐墨眼睛隐隐闪过寒光。
种桵却轻轻笑了起来,让徐墨有些捉摸不透。“是,也不是!”他的回答更是让徐墨摸不着头脑。
见徐墨困惑,种桵耐心解释道:“如今他父子二人斗争愈发激烈,朱友珪身边聚拢一批高级将领,这使得朱温也颇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