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歌还真是胡闹，她怎么可能给得出那么多奖励？这是要沦为全宗的笑柄啊。”
广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玄城子望着高台上镇定自若的宗主，又看了看那些愤然离去的弟子，脸上写满了担忧，忍不住低声叹息。
此事一旦办不好，虞清歌就会沦为全宗上下的笑柄，即便太上祖师再宠爱她，恐怕也难以堵住这悠悠众口。
届时，她在这天衍宗的处境，将会变得举步维艰。
“师父，我觉得……大师姐她既然敢提出这样的规则，或许并非毫无把握。”
燕临渊犹豫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九天星宫的方向。
“要不，我们去问问大师姐？看看她还差些什么，我们……帮她凑一凑？”
一旁的玄烬沉默着。
他失去的手臂如今用玄铁勉强铸就了一只冰冷的金属义肢，活动起来依旧僵硬滞涩，其中重塑经脉、连接血肉的痛苦，不足为外人道。
每每痛彻心扉、难以忍受之时，他总会恍惚想起当初还在大拙峰时，那个会为他焦急、为他奔波、想尽一切办法为他寻找疗伤灵药的虞清歌。
如果她还在……
“帮她凑？”
林平忽而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里带着一种扭曲的阴郁。
“师兄，何必去凑？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他环抱双臂，眼中闪烁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光泽。
“待大师姐她无法给出像样的奖励，被众人嘲笑，甚至被太上祖师厌弃之时，我们再出面‘关心’她，‘收留’她，她不就能顺理成章地回到我们大拙峰了吗？这不正是我们一直期望的吗？”
“师弟！你怎么能这样想？”
燕临渊猛地转头瞪向林平，语气带着罕见的厉色。
“我们欠大师姐的已经够多了！余生本该尽力弥补，好好守护她才是，怎能存着如此……如此卑劣的心思？”
“呵……”
林平却是冷冷一笑，目光锐利地刺向燕临渊，语气充满了讥讽。
“二师兄，你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日日摩挲着大师姐昔日送你的那枚凝神玉佩，睹物思人，难道就一点也不希望大师姐回来？你的希望，和我的希望，本质上又有何不同？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虚伪！”
说完，他不再看燕临渊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冷哼一声，转身径直朝着报名登记处走去。
燕临渊被他的话噎得哑口无言，双拳紧握微微颤抖，看着林平远去的背影，心中蓦地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林平师弟的心思，似乎越来越偏执了……
“临渊。”
玄城子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存着一丝或许能修复关系的侥幸。
“报名之后，你去一趟星宫，设法见见她，问问她是否……是否需要帮忙。”
他自己是万万不敢再踏上九天星宫了，只能将这点微薄的希望寄托在从未对虞清歌下过重手的燕临渊身上。
“……好。”
燕临渊沉默一瞬，微微颔首。
一旁的玄烬脚步动了动，下意识也想跟着去，或许能远远看她一眼。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想到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事，那条冰冷的玄铁手臂仿佛都沉重了几分。
他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