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写的时候小昭还在旁边劝“公子，是不是该写得恭敬些？张真人毕竟是前辈。”
宋轻舟却摆摆手笑道“张真人不是拘礼的人，或许这么写更合他性子也说不定呢？”
反正正经的书面用语是几乎没有的，言语间似乎也谈不上有多尊敬，但偏偏张三丰看完之后舒爽的大笑几声，背着个装着换洗衣物的小破包裹，就独自下了山。
这还是后面追来的俞岱岩告诉宋轻舟的。
“师叔，你要觉得不错，就多住一段时间，武当山虽好，偶尔换换心情也不错不是？”
是的，师叔，兴许是这几天待舒服了，又或者是因为宋轻舟前段时间帮大明武当解了一次围，再或者是觉得左一个前辈右一个前辈叫的生分。反正他也不清楚张三丰是出于什么考虑，就让他喊师叔了。
打蛇随棍上嘛，谁不会一样，当时他就立马改口了。不过一声“师叔”叫出口，倒真让两人更亲近了些，至于这辈分是从哪算的，鬼才知道。
此刻听张三丰说武当弟子“迂腐”，宋轻舟忍不住接话：“名门大派嘛，总得有名门大派的气度。您看武当七子，个个都是君子，行事端方，这才撑得起武当的名头。要是人人都像我这样那还得了？”
张三丰捋着胡子笑，眼角的皱纹都加深了些许“话是这么说，可也只有老七的性子，跟我年轻时像些，爱闯，爱闹，敢说敢做。其余几个，总太拘谨，做事前要想半天规矩，少了点江湖人的鲜活气，尤其远桥。”嘴上说着“迂腐”，可那语气里的护短，谁都听得出来。
两人正聊着，张三丰的目光突然落在谷中广场上，那里聚着百十号十岁左右的孩子，穿着统一的浅蓝劲装，正跟着师傅练拳。
有的蹲在地上扎马步，小脸憋得通红，却还是咬着牙坚持；有的拿着木剑比划，动作生涩，却认真得很；还有个小弟子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又跟着练了起来。
“看这气象，要不了多久，你这里也会成为超然的武林势力。”张三丰轻声说，眼神里倒满是欣慰。
宋轻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小昭和曲非烟。小昭正蹲在地上，手把手教一个小弟子握剑的姿势；曲非烟则在旁边耍了个剑花，银亮的剑光晃得人眼晕，隐隐传来一群小弟子拍手叫好的动静，活像个爱显摆的孩子王。宋轻舟忍不住笑了：“这俩现在倒也能为人师表了。”
这些门人弟子都是最近这两个多月新收的，大概百十号人，均为十岁左右的年龄，正是打基础的好时候。
“都是邀月怜星弄得，毕竟这偌大的山谷宫殿，总要填充些人才能有点生气，移花宫的那点家底都快被我搬空了。”宋轻舟说起这个的时候，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习武从来都是一个烧钱的玩意，百十号新入门弟子看似不多，可一旦精心培养起来，那钱真就和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看的宋轻舟直肉疼。
而钱，反而是这个环节中最不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