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英鄂!”左冷禅唤了一声六太保的名字。
“掌门师兄!”汤英鄂从人群中走出,立于左冷禅面前,汤英鄂躬身行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
“跪下!”
左冷禅的声音陡然转厉。汤英鄂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往上爬,可他不敢违抗,只能咬着牙,“噗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膝盖与坚硬的石板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左冷禅看着跪在面前的汤英鄂,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武林人,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今日,我当着武林众豪杰的面,将嵩山掌门之位传于你。”
他抬手解下腰间的掌门令牌递到汤英鄂面前,指尖微微颤抖“此乃嵩山掌门令牌,持此令牌,便是嵩山派的掌舵人,往后,你要恪守嵩山门规,护佑门派弟子。你可知晓?”
汤英鄂双手接过令牌,令牌入手冰凉,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手腕发沉。他抬头看向左冷禅,眼眶微微发红“掌门师兄,您……”
“不必多言。”左冷禅打断他,随后转身看向嵩山弟子,朗声道“从今日起,汤英鄂便是你们的新掌门!还不见过掌门!”
嵩山弟子们顿时慌了,面面相觑,有人下意识地看向丁勉、陆柏等几位太保。丁勉看着左冷禅决绝的侧脸,心中一沉,率先单膝跪地,高声喊道“见过掌门!”
有了丁勉带头,其他弟子也纷纷反应过来,稀稀拉拉的“见过掌门”声渐渐汇聚,最后变成整齐划一的呼喊,震得周围的松树枝叶微微颤动。
而此时这绝顶之上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左冷禅竟会在此时传位!
左冷禅看向汤英鄂,眼神里满是嘱托“记住,往后嵩山派要远离朝堂纷争,专心习武。宋轻舟虽手段狠厉,却非恶人,嵩山上下见之,退避三舍。还有,切记,不可再参与朝堂之事,否则,便是自取灭亡。”
他的话音刚落,身形突然晃了晃,一道暗红的血迹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痕迹。
“师兄!”汤英鄂顿时慌了神,猛地起身想去扶他,其他几位太保也纷纷围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
“别过来!”左冷禅抬手止住他们,声音已经有些虚弱,却依旧挺直了脊梁,“我还有话要说。”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武林中人,更是对宋轻舟点了点头,让宋轻舟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后缓缓抱拳,姿态放得极低。
“今日之事,皆因左某一意孤行而起。是我贪图五岳盟主之位,勾结逆贼,才使得众位置于险地,与嵩山弟子无关。左某自知罪孽深重,今日便以死谢罪,还望诸位豪杰,给嵩山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此时的左冷禅胸前衣襟已被鲜血打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自绝经脉,怕是不剩几口气了。
场中武林人士见此情景,议论声渐渐平息。有个武当弟子低声道“左冷禅虽有错,却也算有担当,能在此时传位,并自绝经脉,保住嵩山派的根基,也算难得。”
方证大师合十颔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左施主以死明志,也算赎了部分罪孽。但愿汤掌门能谨记嘱托,带领嵩山派走上正途,莫要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