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锯料。老陈双手握锯子,对准木轴的截料线,苏夜和红杉的徒弟各站一边,抓住锯子的两端:“老陈叔,您说锯,我们就一起拉!”“好!锯——”三人同时发力,锯子顺着截料线往下走,铁腥香混着木屑香、松烟香,三股香味缠在一起,冷雾彻底退了,锯柄的三股绳亮了,像三道小光带绕着锯子转:“就是这个感觉!当年我们三个聚落一起锯料,比现在还热闹!”
锯口平得像尺子量过,半块木轴的念力突然被点燃,从暗变亮,木轴上的太阳纹全亮了,和暖网藤丝的纹路严丝合缝。
“接!”苏夜喊了声,青芽老人用墨线绕着木轴缠双圈,把藤丝和木轴绑紧;红杉师傅用木刨修了修木轴接口,让藤丝能完全贴在上面;老陈用锯子把木轴多余的部分截掉,刚好能和暖网连在一起。
三人同时按住木轴,异口同声喊出当年的工序口诀:“定尺稳,削形匀,锯料齐,网连紧!”
“咔嗒”一声,木轴稳稳接上暖网藤丝。工坊里爆开满室暖光,藤丝像被唤醒的活物,顺着木轴往工坊深处延伸,所到之处,冷雾全散了;墙上年久的暖网零件制作图亮了,图上母亲扶墨线、阿木握木刨、远山人拉锯的影子,和现实里三聚落人的动作慢慢重合,像跨越时光的约定在呼应。
“成了!”老陈激动得抹了把脸,把老锯子递给红杉师傅的徒弟,“这锯子要三股绳一起拉才有力,就像我们三个聚落的念,凑一起才够浓,以后教给更多人,帮暖网续零件!”
青芽老人把墨线盒递给远山的年轻人:“这盒底的刻度,是婶子的心思,定尺要稳,约定也要稳,以后帮别的聚落定尺,别让线歪了。”
红杉师傅把木刨放在木案中央:“这刨子的太阳纹,是阿木的念想,削形要顺着太阳纹,暖念才沾得上,以后教年轻人刨木,别忘这个规矩。”
暖网藤丝从工坊延伸到远山聚落的每个角落,藤丝上挂着三聚落人刚复刻的小零件:墨线缠的小轴、木刨削的小木片、锯子截的小木块,每个零件都带着熔合后的浓念,风一吹,零件碰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响,像在念那句工序口诀。
苏夜望着藤丝延伸的方向,突然发现藤丝往冰原深处拐了个弯——尽头隐约有个巨大的虚影,是个暖网总枢纽,上面刻着母亲的墨线双圈、阿木的太阳纹、还有三聚落工具的图案。
“原来我们不是在连零散的网,是在凑婶子和阿木当年规划的大暖网!”老陈笑着说,扛起老锯子跟上藤丝,“走,看看总枢纽还缺什么零件,我们接着做!”
青芽老人、红杉师傅也跟着走,手里拿着墨线盒、木刨:“一起去!多个人,多股念,总能把大暖网连起来!”
冰原的风裹着松烟香、木屑香、铁腥香,跟着暖网走。念稀了,就靠三聚落的协作聚浓;网断了,就凭当年的旧艺续连——这不是简单的熔艺,是把母亲的墨线约、阿木的木刨约、三聚落的锯子约,熔在一块木轴里,缠在一根藤丝上,在冰原上慢慢连,慢慢续,直到所有聚落的暖都聚在一起,所有未散的约都融在一块,让冰原再也没有冷雾,再也没有断网的地方。